“裏正,你說金穀年會接納我們嗎?”
長長的隊伍裏響起了一個女人突兀的聲音,有人推著手板車,有人拉著小孩,放眼望去,足足有幾百人。
文大方抬起混濁略帶向往的眼睛:“我們不知道,你再這般潑辣囂張,指定要被趕出來的。”
劉氏悻悻然,鬼使神差地往後麵瞧了一眼:“連夫家老娘都敢打,不好說—”
他們就是昔日從文家村舉村遷至東柳鎮新生村的文氏一族。
文氏一族本在同親王溫澤新的庇護下生活,誰知去年金穀年接二連三把溫知宏父子、溫濤給害死了,迫於族人的壓力下,溫澤新將新生村的人盡數驅逐出去。
文氏一族他們兜兜轉轉地沒個落腳處,後來全村逃難,趕往木城的路上。
在他們眼裏,文振國幹了不地道的事,金穀年甩手不管他們情有可餘,若是文知德也不管他們,就說不過去了。
趕路的文氏一族人,這幾個月以來飽受折騰,說對金穀年沒有怨恨是假的。
“娘,聽說金穀年打贏了蜀國,木城裏的百姓生活富足安康,隻要是本地百姓,讀書看病都是由木城出錢,別提有多好。”
一個少女坐在手推車上,用滿懷期待的目光道:“你說,表哥看到我,會不會喜歡我這樣子。
文娟耷拉著眼皮,有氣無力地看了一眼前方,悶悶地應了一聲:“你自然是比夏彩花有出息了,到時你主動一些,做不到正妻,能做個平妻,也是好的。”她背著還有一歲大的孫女。
誰知,她兒子王修傑打了趔趄,摔倒在地,泄氣道:“不走了,太累了。”
文娟自從帶著丈夫孩子從夫家的村子裏逃出來,打聽到文氏一族投靠金穀年,他們鬼使神差地也跟來了。
這兩年來,王家過得慘敗收場。
文老太鍾氏與文娟丈夫先後去世,王修傑的妻子也難產去世,一樁樁,一件件,都壓得文娟喘不過氣來,昔日的富家太太,如今連文家最底層的村民都不如。
她打定主意,隻要金穀年肯收留他們一家,過去的事就翻篇了。
她受夠了這該死的生活。
幸好,前麵傳來雀躍的歡喜聲。
“到了,到了!”
看到石碑上的木城兩個字,所有人興奮地在原地跳起來。
“文大叔,別來無恙!”
當看到劉二熟悉的臉龐出現在眼前時,文大方一陣恍惚,連聲說了幾個好字。
“大姐頭讓我來安置你們。”劉二吆喝一聲,身後就出現一批士兵,他們上來幫忙推車,抱人什麼的,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眾人鬆了一口氣。
至少金穀年沒有把他們拒之門外,這是一個好的開始。
文大方問道:“劉二,長公主幾時能接見我們?”
“對呀,她沒空,讓知德過來幫襯一下也是應該的。在場的都是他的叔叔伯伯,親近著呢。”文多興家的劉氏跳出來蹦躂道。
她完全忘了他們家對文家落井下石的勾當。
劉二坦然道:“大姐頭忙著呢,剛打完仗,一萬多的戰俘問題沒有解決,又忙著跟幾國的人周旋。你們呀,就放心安頓下來。該見你們時,自然會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