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的權勢早就被士族和外戚瓜分得差不多了,趙千柳一個宮闈裏長大的文不成物不就的廢物皇帝,沒能力也不應該妄圖重振皇室的權威。
趙千柳最近的作為,對晏崢而言,並不是一個好兆頭,對於皇帝自身來說,也不是一件好事。
晏崢摩挲著大拇指上的玉扳指,神情憫然。
隻做一個乖乖聽話的傀儡皇帝,不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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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那日被晏崢氣到後,趙千柳開始自發996,他看明白了,如果他手裏一點權力都沒有,將來想要禪位給蕭瑨也會被千方百計地阻撓。
又是一天伏案苦勞,抬眼望去天已經黑透了。趙千柳把燭台推遠點,直起身,抬手疲憊地捏了捏眉心。
“這麼晚了,哥哥想必也餓了,我讓小廚房熬了碗粥。”蕭瑨端著碗粥輕手輕腳地走過來:“趁熱喝吧,要不要我喂你?”
“不用不用。”趙千柳接過粥碗,他又不是小孩子,哪還能讓人喂著吃東西。
蕭瑨走到趙千柳身後,伸手給趙千柳按摩起來。
趙千柳放鬆地舒展了身體,伏案寫了快一天的字,他肩頸處的肌肉都僵硬了,此刻被蕭瑨一捏,酸爽中帶著一絲舒服。
趙千柳調侃他:“你這手藝不錯啊。”
“我在家時,時常給母親錘肩捏腿,可能是那時練出來的。”蕭瑨回道。
趙千柳誇他:“你真是個孝順的孩子。”
蕭瑨淺淺一笑,麵容在燭光映照下朦朧又婉約。
“哥哥最近是遇到什麼煩惱的事了嗎?”蕭瑨一邊按壓著趙千柳的肌肉,一邊詢問:“我感覺最近哥哥心情都不是很好的樣子。”
趙千柳想到晏崢為首的那一大幫子臣子,不禁頭疼起來。
趙千柳歎了口氣:“你覺得朕現在處於一個什麼樣的地位?”
蕭瑨眨眨眼:“哥哥是天子,是齊朝最尊貴的人,也是齊朝權力的最中心。”
趙千柳搖頭:“你坐我身邊來,我給你講講現在齊朝的政治局勢。”
太祖昔年建立齊朝時,把跟隨自己打天下的幾個將領都分封了藩王。幾代皇帝後,藩王日漸勢大,皇帝就又扶起了前朝的世家,製衡藩王最後削藩。
風水輪流轉,當年皇帝借士族之手製衡藩王,如今又被崛起的士族壓得幾無喘息之地。以晏崢為首的絕大部分臣子,就屬於老派世家的派係。
但朝野中並不是隻有這一股勢力,以太後為首的外戚也在這權利場中分了一杯羹,勉強能和晏崢的勢力打個平手。
而趙千柳,則是其中最悲慘的存在。他孤家寡人一個,太後不是親媽不向著自己,朝堂裏也基本上沒有屬於自己的勢力,除了幾個年歲已高身上隻掛著聽著好聽的虛銜的老臣,他一無所有。
蕭瑨聽完後,沉默了很久,而後道:“我覺得,哥哥現在應該著手培養自己的勢力。”
趙千柳表示他當然也想了啊,但是一是沒有合適的人選,二是就算他看上了人家人家也未必願意跟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