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女兒突然一副親昵撒嬌的嬌憨態,反倒讓董氏紅了眼,她低笑一聲用手指點了下白卿言的腦袋:“怎得越大越回去了,還向阿娘撒嬌!”
“阿娘,女兒再大也是阿娘的女兒啊……”白卿言親親熱熱說著,心底已經成了一汪酸水。
此生,她絕不會讓阿娘走到自盡那一步,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滿屋子的丫頭嬤嬤也都是頭一次見到白卿言撒嬌的模樣,都用帕子掩著唇直笑。
“我還不知道你,定是想讓我允準你胡鬧!”董氏甩了下帕子,在小幾另一側坐下,又將湯往白卿言麵前推了推,“罷了罷了,你想要練就練吧!切記適可而止,不可勉強!”
白卿言乖巧點頭:“阿寶知道。”
董氏見沒在清輝院看到白卿言房裏的管事嬤嬤佟嬤嬤,問:“佟嬤嬤還沒回來?”
“佟嬤嬤兒子這次傷得重,我用午膳前讓春妍拿了銀子去佟嬤嬤家,轉告佟嬤嬤等她兒子康複了再回來當差。”
都是做母親的,董氏點了點頭,又道:“你這屋裏沒有管事嬤嬤不行,在佟嬤嬤回來之前不如……”
“阿娘,佟嬤嬤雖然不在,可春桃沉穩老練十分當用,趁著這個機會我也想春桃多多曆練,您就不要操心女兒房裏的事了!”
春桃聽到白卿言這話受寵若驚,忙福身行禮:“大姑娘信任,奴婢定不辜負大姑娘。”
董氏點了點頭:“春桃是穩重。”
“夫人謬讚,奴婢惶恐。”春桃越發恭謹。
董氏回頭看著唇角帶笑的白卿言,想起今日白錦繡出嫁的盛況,自己的女兒卻嫁期遙遙,心頭難耐酸楚,怕被女兒看出什麼跟著自己傷心,董氏略坐了坐便先行離開。
第二日一大早雞鳴時分,灑掃的粗使婆子打著哈氣手端木盆從房內出來,就見白卿言正在院中紮馬步,嚇得哈氣都收了回去,忙福身行禮:“大姑娘!”
“該幹什麼就去幹什麼管好你的嘴!”春桃吩咐道。
白卿言穿著單薄的練功服,汗珠子順著下巴嘀嗒嘀嗒跌落,頭上和身上都冒著熱氣,春桃一臉擔憂立在旁邊又不敢多言,隻能不斷絞著手中帕子,頻頻往滴漏處望,盼著時辰過的快一些。
白卿言汗如出漿衣裳濕了一半,她已經紮了半個時辰的馬步了,這還沒有上沙袋,她仿佛已經到了極限。
如今,白卿言想重新把廢掉的武功找回來,就必須將小時候吃過的苦再吃一遍,可不論再難,都必須堅持!
前生,為能重新披甲上陣,白卿言吃過更多的苦,幾次險些喪命,都憑著一腔恨意撐了過來。
此世,她在意的親人還都在,就是讓她承受比上一世沉重千倍萬倍的苦,她也撐得住,也必須撐住,決不能在白家為難臨頭之際她隻能當一個廢人,看著滿門皆亡才破釜沉舟拚回一身武藝。
上天憐她白家滿門讓她回來,可不是讓她回來碌碌無為任由白家在她眼前再次傾塌的。
白卿言心口憋著一股勁兒提著一口氣,憑借意誌力堅持不懈。
一個時辰一到,春桃忙小跑至白卿言麵前扶住她:“大姑娘,一個時辰到了!”
白卿言整個人都濕透了,腿軟如泥,剛站起身險些一個趔趄摔倒。
“大姑娘小心!”春桃心疼得眼眶子都紅了。
“讓人備水!”白卿言啞著嗓子吩咐。
“是……”春桃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