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明白了老人的心思,牽起安佑晴,一一把在場人士的親緣關係介紹給了她。
然後他又回到老人身邊,對老人說道:“佑晴也是被咱們突然拉過來,估計現在還是懵的呢。讓他們幾個小的留在這裏,也熟悉熟悉。”
這下老人才鬆口,“佑佑呀,那你在這裏和幾個哥哥們說說話,爺爺回去睡一覺,晚上再來接你回家。”
又對幾個孫子說到:“你們幾個可不能欺負佑佑,要是被我知道了,小心你們的皮!”
等到長輩們都離開後,留下的人中老三顧致博來到安佑晴身邊,對著她說“你來九中考試的時候就覺得你和少年時期的姑姑長得像極了,告訴了大哥,結果你真的是姑姑的女兒!”
安佑晴聽了這話,完全不理解是什麼邏輯。
她麵露疑惑地看著所謂的大哥——顧致瑾,恰好撞上了他看過來的眼。安佑晴卻沒在其中看到憎惡或抵觸。
“姑姑之前失憶了,家裏也是近一兩年才知道姑姑有過一個女孩兒。”顧致瑾的聲音傳來。
安佑晴這才明白為什麼之前女人一點消息也沒有就從醫院離開,顧家應該是有這個能力的吧。
沒有找她的原因是女人失憶了,根本不知道有過她這麼一個人。
而一旦女人恢複記憶,那麼過去的所有也將被揭開,所以有些顧家人會厭惡女人的孩子。
而恰好這一期間又出現了與女人很是相似的她,因此這才讓事件回到最初的方向,她終於又回到了女人的身邊。
“我能知道她還有多久嗎?我想多陪陪她。”安佑晴問顧致瑾。
“醫生說最多半年。”
“好,謝謝。”
“那我這會兒能進去嗎?”
“嗯,去吧。”
安佑晴推開病房門走了進去,像是剛才場景的重複,隻不過這一次她走近了女人,輕輕握住了女人的手。
坐在小凳子上,彎著腰靠在了床頭,看著女人因病情而憔悴蒼白的臉龐,輕聲喊著“媽媽”。
一遍遍喊著,從生澀到熟練,仿佛是在練習。
也許就這麼喊了三個小時,直到女人醒來。
女人一偏頭就看到了床頭的女孩兒,是她的女兒。
女人對女孩兒感情很複雜,那是她懷胎十月辛苦生下的。在自己還應該是個被寵著的孩子的時候,她就成為了女孩兒的母親,對女孩兒灌注了所有的愛。
也許正是因為女孩兒當年的不正常,才慢慢將她從那個無腦傻白甜地信任著那個男人的泥沼中慢慢拉出來。
可還是不太夠,在她還沒有下定決心離開那個男人的時候,噩夢就發生了。
那時候她想過死,可女孩兒在那一刻抱住了她,一遍遍地喊著她媽媽,給了她希望。
但是她還是不夠堅定,在麵對那一身罪惡痕跡的時候,她雖然忍住了沒有哭,想著要給女孩兒做個堅強的母親。
然後帶她回家,回自己的家!去告訴父親和兩位哥哥,這是我的女兒!
可她實在是太高估從小在蜜糖裏長大的自己的精神力了,她還是承受不住地暈倒了。
甚至在後來,她連那段記憶都承受不住,使其不知被埋葬在何處。
家裏人也因為在發現女人前的她遭遇過什麼,也不希望其保留記憶,想著可能失憶對女人也是一種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