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家人給了秦茉莉兩個選擇,一個是去派出所做民警,一個是讓她去信用社做出納。秦茉莉畢竟才19歲,直接選擇了做民警。她從小就跟爸爸和那群叔叔在一起,耳濡目染,知道做警察有趣的多。而且,她還不做民警,而是選擇做了刑警,因為她真是有想法。投入到新鮮的工作中,她自然對失戀這件事,慢慢放下。做了警察的秦茉莉,有次出警,遇到了高中同學廖振東。原來,廖振東高中畢業之後,去了父親工作的縣財政局上班。雖然父輩覺得這是很好的安排,但廖振東卻認為生活太無趣了。下班了,他看到有人在路上打架,就上前圍觀。正好遇到了出警的秦茉莉,兩人互相看了對方一眼,發現對方還是那麼可愛。門當戶對,又有感情基礎,這兩個人又開始他們轟轟烈烈的愛情。至於沈清溪,獨自懷念初戀的沈清溪,又有誰在意呢?今天難得的一天休息,陸硯帶著沈清溪,去了省城。他已經打定了主意,要送沈清溪回去。“清溪,你到我家來,沒有讓你過上一天好日子,每天都辛辛苦苦。即使結婚,也沒買一件好衣服。既然要走了,我想給你買兩件衣服。”陸硯說。“陸硯,我哥已經要回了彩禮,那我自當留在你家,才算公平合理。”沈清溪認真地說。“不,婚姻需要自願,”陸硯不甘心地問:“你是自願嫁給我嗎?”沈清溪沉默了。“你看,沒有人能騙自己的。你既然不願意走入這段婚姻,那就勇敢地走吧。不要考慮這點彩禮的事情,你的未來,不至於被這點錢困著。”陸硯哀傷地說。他多希望清溪跟他說,我願意跟你一起過日子。可惜,清溪的表情說明了一切。帶著幾分不舍,他騎上剛買的摩托車,帶著沈清溪來到省城。“清溪,胳膊放這裏。”陸硯指指自己的腰,讓她抱著自己。“不不不,”沈清溪連連搖頭,別扭地把手放在身後,死命地拉著摩托車尾部的行李架,防止自己掉下來。陸硯歎口氣,發動了摩托車:“小心點,我開了啊。”這裏離省城並不遠,不到50公裏,嚴格說,這個地方是省城郊區。這家百貨商場,他前段時間來過,三樓是男裝,二樓是女裝。“清溪,來吧。好好挑兩件衣服,也不枉跟了我一場。”陸硯心裏一酸,嘴上不由脫口而出。“這裏的東西都好貴。”沈清溪看著琳琅滿目的衣服,看花了眼,但這個價格實在難以接受。“都這時候了,還管它貴不貴呢。你要注意的是,哪件衣服是你真正喜歡。”陸硯勸到。沈清溪第一次逛這麼大的商場,再推辭就顯得刻意了。她開始一家家店鋪仔細探看。清溪看衣服的時候,陸硯在旁邊陪著,時不時的也給一些建議。不知道時不時早上吃的東西不幹淨,他突然很想去廁所,但他不好意思對清溪表現出來,暫時忍著。清溪看他的表情,也猜出了八九分,對他說:“你先去那邊等我,女孩子買東西,有一些你不方便看的。”陸硯知道沈清溪看出來了,內心感激,他邊走邊說:“好好看,別給我省錢。我待會兒再來幫你參謀。”沈清溪走到一個女裝櫃台,看上了模特身上的衣服,她讓售貨員取下衣服,直接說:“這件衣服我要了。”瘦瘦的售貨員問:“不試一下嗎?”沈清溪搖搖頭。其實,這件衣服,剪裁得體,料子也很舒服。她找在縣城的商場早就看到過,也試過,但因為她囊中羞澀,並沒有買。這是一件重工刺繡連衣裙,經典的one piece設計,典雅大方,剪裁合體。雖然是重工針織,樣式一點卻都不老氣。衣服分為兩層,底色是高雅的紫紅色,上麵是壘起的金絲花紋,亮光閃閃,華貴大氣,下麵是精致的暗紋,低調奢華,在燈光的映照下,才能看出來。“同誌真是好眼光,這件衣服一經上市,就備受歡迎,補貨都來不及,現在就剩這一件了,哎呀,正好適合你穿。”說完,瘦瘦的售貨員正準備包起來。一位女性款款走來,她身穿碎花連衣裙,頭戴斜紋遮陽帽,猩紅色的嘴唇誘惑性感,看得出來是個時髦女青年。她對著旁邊的售貨員說:“這件衣服,一起付款。”一個胖胖的售貨員跟著她,手裏拿著三件衣服,應該是她剛選購好的。瘦瘦的售貨員愣了,不知道如何反應。“不好意思,這位同誌先來的。”瘦瘦的售貨員遲疑地說到。“不對,是我先來的。”時髦女掛著笑容,從容不迫地說。如果是別的東西還好,但這件衣服,是清溪半年前就看中的,她並不想讓步。她為自己分辨一下,但也不知道怎麼說,就訥訥地說:“我,我……”“你什麼你?不知道先來後到嗎?”時髦女搶白。沈清溪的臉刹那間就紅了,她最不擅長跟人爭辯。她一點都不傻,但她有個從小就落下的毛病,一跟人吵架,就變得口吃,說不出一句話,所以她從來不跟人爭辯。胖售貨員帶著歉意地笑說:“的確是人家先來的。”“開什麼玩笑?我買這麼多衣服,到底該向著誰,你不知道嗎?”時髦女連珠炮一般,向胖售貨員開炮。隨後,她仔細打量了沈清溪,看著清溪寒酸的裝扮,時髦女目光中露出不加遮掩的鄙視。那時候的國營商場售貨員,是傲嬌的存在。她們不為金錢折腰,隻為自己的勞動人民身份驕傲。“你來的時候,人家都已經包好了,自然是人家的。”瘦售貨員再次強調。“我正在付款啊,我準備付第一件衣服的時間是不是早於她?”時髦女口齒伶俐地說。“不是這樣算的吧?”瘦售貨員也據理力爭。時髦女聽到這話,如同受了刺激一般,怒吼到:“開什麼玩笑,老娘家裏有錢,能把你這一個店買下來。你服務好老娘,自然有你的好處!”然後瞪了一眼沈清溪:“這人哪來的,一股窮酸味兒!”說完,還拿手扇著鼻子,似乎沈清溪衝撞了她。沈清溪憋得臉通紅,但她也不肯放棄這件衣服,她努力地開了口,隻說出:“你,你……”陸硯上完廁所,正好碰見熟人張老板,張老板看到他,兩眼放光,把他拉到一樓,死活要跟他聊一下。陸硯雖然在進出口公司能拿到很多種貨品,但他的家用電器商店,也隻賣一些常用進口電器。而一些其他的進口品類,就通過他人轉賣。這些人知道進口電器的稀缺,他們都是靠著陸硯給的一些貨源,過的才滋潤起來,所以自然對陸硯是恭維有加。這個張老板開了一個賣收音機、音響的店鋪,但並不賺錢。後來通過潘老板跟陸硯認識的,經常在他手上進一些島國遊戲機,占到了店鋪利潤的大頭,自然對陸硯甚為恭敬。兩人正在熱烈交談,突然聽到有人吵架。他們都同時往吵架的地方看過去。陸硯看到沈清溪臉憋的通紅,都快哭了,心知不好,連忙跑過去救駕。“怎麼回事啊?清溪?”陸硯焦急地問。看到陸硯過來,她找到了依靠:“我要買這件衣服,就找售貨員包起來,可這個同誌非說她先看上的。”沈清溪委屈地說。“本來就是我先看上的!”時髦女說完,看到旁邊的老公,一把拉過來老公,要他給自己撐腰:“老張,這女人欺負我。”張老板看著老婆一副無理取鬧的樣子,狠狠地拽了她,吼道:“發什麼神經!這是陸老板的媳婦!你跟人家搶?”時髦女聽說“陸老板”三個字,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瞬間沒了火氣,她焉能不知道陸老板對自家生意的重要性。不愧是生意場的女人,她急忙轉換出一副討好的微笑,對著沈清溪說:“哎呀,真是衝撞了。這位陸……你的身材那麼好,穿這衣服真是合適。好眼光,好眼光。”說完,扯扯丈夫的衣角,急忙撤了。陸硯去了收銀台付款,再將售貨員包好的衣服接過來,遞給沈清溪。兩個人一句話也沒說,默默地做著衣服的交接。路演心中不舍,卻也沒有多的話可說。接著,陸硯幫沈清溪搭配了一套秋天的衣服,從頭買到腳。包括襪子,內衣褲都買了。沈清溪推辭不過,隻得接受。買完了,沈清溪的話才逐漸多起來。她如數家珍地說著衣服的剪裁和設計,一副行家的樣子。陸硯終於知道沈清溪為什麼做了服裝廠,她對樣色的敏感度比常人高,對設計和裁剪,也有自己的獨到見解。畢竟經手過那麼大的商業帝國,陸硯也積累了一些管理心得。他認為,人才有兩種,一種是管理型人才,一種是專業型人才。管理型人才擅長管理,你隻要把事情教給他了,就不用操心了,他自然會幫你安排得妥當,打點好各方麵。專業型人才隻擅長某個方麵,比如有的人就對設計特別有感覺,這個人就適合做設計師,沈清溪顯然是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