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溪知道,她是被廖振東騙了。她根本就不知道這兩人正在談戀愛的事。可是,在秦茉莉麵前很自卑,她不知道怎麼解釋,隻發出:“我,我……”的聲音。“你什麼你,你快走吧!否則我女朋友該不高興了。”廖振東虛張聲勢地叫著。沈清溪一捂臉,掉頭跑了。看著沈清溪離開,秦茉莉仍然沒有卸下心防。“廖振東,別侮辱我智商。你是不是瞞著我,還跟她還在一起?”秦茉莉質問到。“那怎麼可能,她早就嫁人了,跟男人鬧了矛盾。就一個人跑了出,說是還想考大學。我也是出於同情才幫她。再說,她已經不是大姑娘了,怎麼能跟你比呢?”廖振東花言巧語地說。“清溪,你慌什麼?”看到沈清溪跑出來的身影,韓勝蘭問道。“我,我……”沈清溪太激動了,說不出話來。韓勝蘭看到沈清溪的樣子,已經明白了八九分:“來,去我家吧。跟我說說怎麼回事。”娘家也回不去了,也沒錢住旅社,沈清溪沒有辦法,隻能跟著韓勝蘭走了。韓勝蘭擰了一條熱毛巾,給沈清溪擦幹了臉,細細地詢問情況。“唉,他原來是這樣的人。”韓勝蘭沒敢把知道秦茉莉早就跟廖振東談戀愛的事情說出來,隻得裝作剛知道內情的樣子。“我知道,我比不上那個大小姐。可如果他說了,我根本就不會摻和進去。”沈清溪抽抽噎噎地訴說著。“開什麼玩笑?你倆,他誰都配不上!這個爛人!”韓勝蘭總結到。“剛才你不知道我有多丟人。”沈清溪義憤填膺地說。“不是什麼大事。我的大小姐,你好好念書,把大學考上,以後好好工作。這樣,起點比他不知道高多少。以後啊,你會笑話自己還有這麼一段初戀。”韓勝蘭倒是很會安慰人。沈清溪點點頭。“你今天就在我家住吧。”韓勝蘭建議。沈清溪根本沒有別的選擇,隻能在韓勝蘭家住了。第二天,沈清溪打起精神去上班。這可是她第一天上班,她不能大意。“師傅,我這幾天想在店裏將就一下,你看可以嗎?”下了班,沈清溪說到。“可以是可以,可你一個女孩子,這個地方晚上都沒人,你不怕嗎?”張師傅有點擔憂。“不要緊,就幾天,我可以將就的。過幾天我就去找房子。”沈清溪趕忙表示沒問題。找到住宿的地方,沈清溪去上了課。還好,第一天的課比較簡單,這樣安排下來,她覺得暫時還能吃得消。晚上她摸索著到了張師傅的店裏。這是一排臨街的商鋪,白天很熱鬧,晚上連個路燈都沒有,更是沒有什麼住戶。沈清溪說不害怕是假的,隻是她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她去廖振東宿舍,把東西都取回來,好容易把床鋪鋪好,躺下來。這兩天過的實在太奇幻了。簡直讓她苦不堪言,哭笑不得。正要迷迷糊糊睡過去,這時候,外麵想起了“咚咚咚”的敲門聲。沈清溪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她隻好裝作沒人的樣子,不理會敲門的人。可是,那人似乎不相信屋裏沒人,繼續“咚咚咚”地敲著。沈清溪拿著師傅用來壓布的文鎮,走到門口,右手將文鎮放在後背,左手開門。還沒看清來人,但她知道對方不是好人,沈清溪正打算一棍子打過去。對方反應很快,抓住了她的胳膊:“清溪,是我!”沈清溪看著來人,頹然地將文鎮丟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來人正是她的前大姑子兼嫂子——陸曉春。曉春一把保住清溪,撫摸著她的頭發:“看把你嚇得,還敢一個人住呢?”說完,她拉起了沈清溪的手:“跟我回我那邊住。”沈清溪被說暈了,問道:“姐,你那邊是哪裏?”沈清溪知道,陸曉春在縣城幫陸硯看電器商行,她還以為姐姐就在商行裏麵住呢。店裏其實不方便居住,姐姐早就已經在旁邊找了房子,租住了下來。“姐就在你這後麵的小區,弄了個二室一廳。我住了一個屋,另外一個屋給你住啊。”姐姐安排著。到了陸曉春的屋裏,沈清溪的心一下子放鬆了下來。她看到陸曉春,如同看到了親人一樣,的確,她們也曾經是親人。沈清溪要去收拾床鋪,陸曉春拉著她說:“早就收拾好了。”說完,指著被子跟她說:“11點了。明天你要起來上班,趕快睡吧。”早上六點,沈清溪已經起床了,她這才有機會看清房子的情況。這套房子雖然不大,但卻被陸曉春打掃的幹幹淨淨,更關鍵的是,采光、通風都很好。姐姐陸曉春在廚房裏忙碌著,不久就端出了幹淨可口的飯菜。沈清溪知道,陸曉春不需要起這麼早,電器商店9點才開門,她是為了自己才起這麼早做飯的。“姐,裁縫鋪裏包早飯,我到哪裏吃就行了。這也太麻煩你了。”沈清溪感動地說。“快別這樣說,你一個學生娃,還要考大學,營養得跟上。”陸曉春說著,給沈清溪端來了包子、雞蛋、一杯牛奶。“姐,還有牛奶呢?”沈清溪驚奇地問。在80年代,牛奶是稀罕物,沈清溪也沒喝過幾回。“城裏人都喝牛奶,我們為啥不喝啊。”陸曉春把放在沈清溪麵前。這一切都是陸硯交代姐姐準備的。昨天下午,陸硯去找了張師傅,張師傅表示,沈清溪沒有地方住,想要在鋪子裏將就幾天。陸硯聯係了陸曉春,叫她等沈清溪晚上下課之後,把沈清溪叫到她住的地方,兩人一起住。隨後,陸硯每個月多給她20塊錢,叫她負責沈清溪的生活,讓盡量給沈清溪吃的好一些,保證營養,而且不要跟沈清溪提起是他安排的。陸曉春一則希望有個伴,二則感激弟弟對自己的付出,所以毫不猶疑地把擔子接了過來。“清溪,姐求你,以後跟姐一起住。你晚上回來晚,肯定餓了,姐給你做飯吃。”陸曉春提出了邀請。“姐,我欠你家太多了。”沈清溪的眼眶紅了,“我不能這樣繼續欠下去,至少得交個房租。”“傻姑娘,啥欠不欠,30年河東30年河西的事兒。我幫了你,以後有困難你自然也會幫我。這樣還不行嗎?”陸曉春豁達地說。“謝謝姐。”沈清溪再次感動地說。看到沈清溪答應在這裏住,陸曉春放下心來。吃完飯,沈清溪去上班了。下午4點,隨便吃了點東西,沈清溪去了學校上學。晚上10點到家的時候,陸曉春已經把精心準備的夜宵,給沈清溪安排上了。張師傅看出來了,沈清溪有那麼一股蘭心蕙質的勁兒,什麼活兒,看一遍就會了。有些花樣子複雜,沒人教,沈清溪琢磨一陣子,也能還原出八九不離十。至於學習成績,沈清溪更是下了苦功夫。她的成績在穩步增長,到了期中考試的時候,已經進入年級前20名。班主任看著清溪的排名,鼓勵她:“下半年再加把勁,爭取進入年級前十。那你就穩上大學了。”這所高中,每年就考上10多20個大學生,沈清溪現在已經摸到大學的門了,再繼續努力進入年級前十名就穩了。有了目標,沈清溪更是不敢鬆懈。日子就這麼一天天滑過。進入11月份,天氣一天天冷起來,到了12月份,早早地下了初雪。初雪這幾天過了,就是沈清溪的生日。可是,她哪裏有什麼精力過生日呢?廖振東好像不打算放過她。這段時間,廖振東天天在她下班的路上等著她,有時候連班也不上,直接早退來找她。說的無非是,我喜歡你。你不要離開我。我支持你上學。之類的話。甚至還跟沈清溪拿了幾本什麼著名高中的內部試卷。沈清溪雖然知道這人已經不可信了,但畢竟牽掛過那麼長時間,一時之間竟然難以決斷。而廖振東看沈清溪的樣子,有由於之態,他竟然打算得寸進尺了。晚上,姐姐因為一個客人要送貨,就在店裏等著劉向軍送完貨,好放車子。所以,到了沈清溪下課,她仍然沒有回來。沈清溪回到家之後,就她一個人。這麼冷清的生日,她心裏多少有點不舒服。這時候,她聽見有人敲門,她以為是姐姐,就去打開了門。“你個馬大哈,忘記拿鑰匙了吧?”沈清溪開著門,對姐姐說。“清溪,是我。”陸硯站在門口,手裏提著東西。“你怎麼來了?”沈清溪好久沒看到陸硯,看到他之後,不知怎的,心裏竟然一熱。“今年是你生日啊,我來給你過生日。”陸硯拍拍身上的雪,向沈清溪展示手上的東西。原來,那是一個小蛋糕,有多小呢?可能還沒有4寸。可是,沈清溪覺得,這個蛋糕一點也不小。蛋糕在她的眼中,非常非常大。“怎麼哭鼻子了?”陸硯笑說。沈清溪想家裏人了。以前每年她過生日的時候,母親都要給她做一晚壽麵,再擱一個雞蛋。連哥哥都沒有,她是獨一份。今年沒有人記得她的生日。誰知道,陸硯竟然還幫她記得。對於前世恩人的生日,陸硯自然是記得牢牢的。雖然今天下雪,他也決定要來給她過一個生日。“我在想我爸我媽,以前每次生日,都給我做一碗麵。”沈清溪不好意思地解釋。“你想他們了?我前段時間也過去給他們帶話了。說你在縣城做學徒,很忙。過年再回去看他們。”陸硯說到,“我怕你擔心他們,還是交代下。”沈清溪點點頭,以前怎麼沒發現,陸硯是這樣一個細心的人呢?以前她的心都在廖振東身上,自然看不到陸硯是什麼樣吧。陸硯看著沈清溪,內心不由一動,才短短幾個月沒見,為何清溪竟然瘦成這樣?“清溪,你瘦了,是發生什麼是了嗎?”陸硯問道。“沒有,沒有。我什麼都很好。”沈清溪掩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