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礦的事情基本準備好了。陸硯把縣城裏的電器商行托付給姐姐,再給姐姐招了兩個人做幫手,就打算把重心轉移到村煤礦的經營上。下班後,陸硯騎著摩托回到了村裏。簽承包合同之前,大隊書記王有財千叮萬囑:“煤礦是村集體的煤礦,他隻是承包而已,盡量低調點,別以為自己當了大老板,吆五喝六的。對村裏去做工的人都好點。”然後又說,“以前的承包商譚老板,那些機器都是他買的,現在也半價收了回來。他心裏老大不情願。唉,這人你以後還得小心點兒。”王有財不忘交代陸硯。陸硯滿口答應。前天辦完了煤礦的審批手續,一切裝備都是現成的,後天就要正式開工了,現在先把工人招進來。“哎呀,陸硯開的煤礦,工資不低,大家都趕快去。現在也是農閑,去做點活兒,有工資收入,也好過年嘛。”村裏的人奔走相告。雖然是中小型煤礦,規模不大,但利潤可不低。陸硯希望先從這裏籌集點資金,能盡快地開進出口公司,到時候就不用天天跟黑乎乎的煤炭打交道了。村口拉起了招工告示。劉向軍和陸硯分別坐在桌子的一邊,等候排隊當礦工的村民。“硯娃,叔能報名麼?”袁小雨的父親,袁立生問著。“叔,你有那麼孝順的大女兒,也不少你吃喝,還來摻和下井幹啥?”陸硯一邊做著統計,一邊說。“你別說,我還一個小女兒小雨,趁現在還幹得動,還不得為她賺點嫁妝錢,還有我的養老錢。”袁立生感歎。“好,叔讓向軍跟你辦手續吧。”陸硯爽快地說。可憐天下父母心。自從知道沈清溪走了之後,袁小雨的心思活絡了。自從父親去了陸硯煤場當工人,她就有機會接觸他了。說起來,她還挺開心的。“硯哥,你在忙什麼?”袁小雨蹦蹦跳跳,跑到陸硯身邊。“忙的很,小孩子別在這裏打岔。”陸硯厭煩地朝著她揮揮手。農村姑娘的質樸,本來是一種自然美。可這個袁小雨,沒事打扮地花枝招展,到處招搖,讓人看了生厭。袁小雨很受打擊。去年陸硯娶不上媳婦的時候,也打過她的主意,那時候他對她多殷勤啊。沒想到才短短一年時間,他就這麼不待見她了。袁小雨哪裏知道,這個陸硯已經不是以前那個陸硯了。但她並不氣餒。現在陸硯太忙了,顧不上這個事情。時間長了,經常在他麵前晃蕩,那可說不定了。姐姐能嫁到那麼好的人家,自己也一定能嫁到更好的人家。陸硯是個絕佳的選擇,他能拿出20萬承包煤礦,以後還會賺到更多的錢,這可是妥妥的潛力股呢,說什麼也要抓住機會。陸硯何嚐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呢?但實在對她沒什麼興趣。這個本體,都什麼品味啊,還會喜歡這種類型,搞得他現在不堪其擾。袁小雨在陸硯旁邊晃蕩,陸硯看著眼暈,毫不客氣地趕她走。袁小雨放棄了直接接觸,轉而打算去打動陸硯的母親——方秀英。她打著父親去了陸硯的礦上做工的旗號,拎著禮品來陸硯家表示感謝。方秀英看到袁小雨,心裏就有了幾分想法。這女娃,腰粗屁股大,好生養。“嬸子,現在姐姐也走了,硯哥也在忙,妹子也還小。你家幾口人的地,一個人還忙的過來嗎?”袁小雨問到了點子上。“哎呀,的確是有點力不從心啊。”方秀英看著眼前的一大片苞穀,愁眉苦臉地說。“硯哥也是,考慮問題怎麼這麼馬虎。嬸子,有什麼活兒,我來幹吧。”袁小雨爽快地說。言畢,她就幫方秀英開始搓苞穀。一邊搓,兩個人一邊聊天。“嬸子,最近這麼多活兒要幹,吃不消吧?”袁小雨問道。“現在是農閑時候,不用搶農時,不管怎麼說,我慢慢做就是。就怕到了明年春上,開始春耕的時候,我一個人頂不下來。”方秀英說到。“你放心,到時候我自會來幫忙。”袁小雨爽快地應承到。“麻煩你了。閨女。我早就跟硯娃說你是個好姑娘,可是他總是不開竅。”方秀英抱怨道。在方秀英看來,袁小雨開朗活潑,人見人愛,比那個性格冷清的沈清溪強多了。但以前太窮,人家袁家自然看不上,現在陸硯有錢了,找袁小雨做老婆,也不錯。“嬸子,你說的人家都不好意思了。”袁小雨撒嬌起來。“媽,我回來了。”陸萍萍下了課,回到家中。她看著袁小雨來剝玉米,感覺好像在看怪物。雖然她才8歲,可小孩子的眼神是很毒的。袁姐姐自己家的活兒都不幹,來我們家剝什麼玉米?難道是想跟我哥好?那不行,我嫂子隻能是清溪姐。小姑娘相當有主見。“萍萍啊,今天姐姐來給你做好吃的好嗎?”袁小雨討好地看著陸萍萍。“謝謝姐,不過我不餓。”陸萍萍毫不留情地拒絕了袁小雨的美意。“這孩子,沒有禮貌。”方秀英嗔怪到。“沒事,還是個孩子嘛。”袁小雨替萍萍分辨。不一會兒,門外響起一陣突突的摩托車聲。“哥回來了。”陸萍萍放下了正在寫的作業,跑上前去,抱著哥哥不撒手。“看哥給你帶什麼好吃的了。”陸硯拿著幾顆大白兔奶糖,遞給陸萍萍。陸萍萍開心地接過糖,喜滋滋地走了。“硯娃,今天小雨來咱家幫忙弄苞穀,在咱家吃飯呢,我要做飯了。你去陪陪人家剝苞穀。”母親熱情地招呼陸硯跟袁小雨打招呼。“啊,你回來了啊。”袁小雨放下手中的苞穀,向陸硯笑著。“哦。你辛苦了。”陸硯敷衍地笑著。“硯哥,你在礦上累不累呀?”袁小雨向陸硯綻開一個甜美的笑容。“還行,就是操心。”陸硯歎口氣。開了煤礦才知道,裏麵的水很深,事情千頭萬緒。如果清溪在,還能跟她商量下。可清溪現在忙死了,這些事情最好不要去煩她了。“不如你跟我說說,我也能給你出些主意。”袁小雨示好地說。“哎呀,這些你都不懂。”陸硯很敷衍,他心裏想的是,免了吧,你出的都是些餿主意。陸硯是領教過袁小雨的厲害的。去年,他也跟袁小雨說過,要不要兩個人發展一下。袁小雨先是問,你家能蓋房嗎?得到陸硯否定的答複,袁小雨表示沒門,你家太窮了,我去了是受罪。後來,才在父親的安排下,用清溪和姐姐換親,他才有了媳婦。現在啊,雖然清溪不在,但他心裏的那塊地方,也沒打算騰給別人,更何況是袁小雨這種勢利的女人。他知道,袁小雨的姐姐袁小青嫁的好,袁小雨心裏很不甘心,所以現在看他有錢了,就想來吃回頭草。他知道這女人也未必多看得上他,不過是看上他的錢罷了。他可沒那麼傻!晚上,袁小雨果真留下來吃飯了。“硯哥,我帶了一些酒,是我姐從鎮上帶來的好酒,我們喝兩盅!”袁小雨發出邀請。“我今天不太想喝。”陸硯有些抗拒。“硯娃,媽也想喝一點,你就當配媽吧。”方秀英也發出邀請。陸硯沒有辦法,隻好給媽倒上酒。“哎呀,我要是有這樣的貼心孩子,心裏得美死。”方秀英發出感慨。“嬸子,你說的太誇張了。我哪有那麼好。”袁小雨笑道。“可惜,你大姐現在竟躲在縣城不回來。這孩子,還記仇呢。”方秀英抱怨著。“媽,不是我說你。那樣的姐夫,你還逼著她跟著過日子。我姐能不怨嗎?”陸硯毫不留情地指出媽的錯誤。“硯哥,雖然你說的沒錯,但嬸子也是考慮大姐的名聲。嬸子走過的路比我們都長,自然知道什麼是對錯。我們農村最看重女人家的聲譽,嬸子怕姐以後後悔。”袁小雨試圖從中間打圓場,還說到了方秀英的心坎上。方秀英連連點頭。“開什麼玩笑?你也是女人,還不為女人說話?你放心,我姐以後不愁找不到合適的對象!”陸硯最恨這些腐朽論調,毫不留情地批評袁小雨。袁小雨吐吐舌頭,不知道該怎麼接話。陸萍萍低著頭,隻顧吃飯,沒有說話。但她覺得,哥哥的說法就是有道理。也不知道大姐到底過的好不好。她還挺想大姐的。“媽,你放心,大姐過年會回來的。”陸硯覺得自己說話有點重,轉而安慰母親。接連灌了陸硯幾杯酒,他的臉紅的像關公一樣。接著,腦子也開始暈暈乎乎,竟然覺得袁小雨也沒那麼醜了。可能是,三年不見女人,母豬賽貂蟬吧。陸硯自嘲到。袁小雨更過分,仗著喝了點酒,不知不覺就往陸硯身上靠。陸硯也沒像以前那樣,拚命地躲。晚上吃完飯,天都黑透了。前幾天剛下過雪,路也很滑。“硯娃,去送送人家。”母親命令到。“謝謝硯哥。”袁小雨趕忙表示感謝,連一點推辭都沒有。她要爭取機會跟陸硯獨處。陸硯隻好硬著頭皮,送袁小雨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