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壓低了嗓音,互相交換著滿意的眼神,今天是個值得慶祝的日子,幹脆在下一個祝日的時候燃起護摩來祈福吧。
向那位先祖,天滿大自在天神祈福,祝願家主永遠武運昌隆,祝願家族綿延百代,永遠長久。
“什麼嘛,不過就是個死後生成的大怨靈,哪有什麼祈禱的必要。”
五條悟很煩躁地揮開他們:“而且根本不是什麼值得慶祝的事。”
“也對,也對。”
大家立刻陪著笑臉:“擊敗那個的場家的小子當然是理所當然,不費吹灰之力,這種小事,怎樣值得我們大肆慶祝呢!”
——讓他覺得心情更煩了。
待在五條家的每一天都讓人覺得不爽,幹脆明天就回東京高專吧,也不知道硝子他們怎麼樣——五條悟點開手機,他收到了一些咒術師假惺惺的祝賀,還有禦三家剩餘兩家陰陽怪氣的道喜。他把說得最離譜的禪院直哉拖進黑名單,坐在房間的側緣上,覺得現在真是想要發脾氣都找不到人。
早些年他可太自由了,在高專的時候自己一人不高興剩下的三個人都得跟著受罪,回去打開冰箱裏麵就有自己想吃的零食點心,每天都過得無比快樂。
啊,還有工作,不再是特級以後,阿灼的一部分工作應該會重新回到他身上——不過這也沒什麼,是早就預料到的程度。
這一天天氣不錯,明月高懸,正是櫻花勝放的三月,過不了多久,新一屆的學生就將入學,他將迎來新一批的高專學生。教師的工作還要繼續,無論如何,這條路總歸要先走下去。
“悟大人。”
管家又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的手邊放下一疊茶點,外加一杯……濃鬱的草莓牛奶。
“這是今天的宵夜。”
說完,他就轉身欲走——五條悟不待見五條家的每一個人,雖然是家主,但這裏對他而言更多的是被迫承擔的責任。
但他卻被身後的青年突然叫住了。
“你還記得嗎?”
五條悟問,“小時候,大概是剛剛領悟術式那幾年的事情……庭院裏曾經進來過一隻貓。”
“啊啊,當然記得,活了沒多久。悟大人當時應該還為之遺憾過一段時間。”
老管家立刻就想起了當時的事情。
五條家的六眼曾經麵對過無數暗殺,為了安全起見,他在術式應用純熟之前基本上不太出門。
庭院裏張開著各種各樣的結界,最開始認識的場灼也是那幾年的事情——那個時候對方的實力雖然特別但還沒有那麼顯眼,隻是被當作一個“解決問題的手段”暫時送過來幫忙。
甚至就連名字都還叫作“的場靜火”,有著仿佛當主候選一樣被珍視著的身份。
沒有小孩子不向往外界,但如果出去麵臨著無窮無盡的麻煩和源源不斷來送死的詛咒師,那麼原本對於外麵世界的期待被磋磨幾次以後就變成了無聊。
雖然殺他們也不費勁啦……但是長時間維持術式還是蠻累的。
倒是也有邀請過咒術師家族的同齡人,但他們大多乏味無趣,根據實力很快排出地位高低,小孩子之間的競爭有時候比起成人還要更加叢林法則。
貓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現的。
大概是別的地方誤入庭院的野貓,可能某處的院牆不夠高,結界的覆蓋範圍忘記驅散野生動物,又或者是哪裏漏了個洞,讓貓能夠從中穿過來——總而言之,是仿佛鐵桶一樣的五條家難得出現的紕漏。
眾人如臨大敵,用像是在處理房屋著火一樣的態度檢查了家裏大大小小的結界和窗戶,最後還是年幼的五條悟用不耐煩的表情一錘定音,說確定貓不是詛咒,體內也沒有咒物,更不是什麼詛咒師的式神——貓就是貓,大概是從外麵逃進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