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爾星上海河不少,海河鮮比起其他肉類便宜很多,但對於白秋和白爺爺兩人來說,也不是每天都能吃上的東西。
見狀,白秋一把將繩子塞進了嚴老頭的手裏。
“您就拿著吧,過段時間我就要去讀大學了,不在家的時候還得麻煩您幫忙看著點爺爺,別讓他操太多心幹太多累活,他這個人您也知道,強起來連自己都打。”
嚴老頭哈哈一笑,這才道:“行,這事兒就交給我吧,魚我就收下了!”
嚴老頭提溜著大肥魚,晃著圓滾滾的身子進了隔壁屋。
白秋關上房門,剛一轉過身就看見,自家的白老頭正上下打量著自己,半眯起的眼睛裏透著探究的光。
白愛國:“一大早買魚去了?你哪來的錢?”
白秋眨眨眼:“以前存的!”
“存個屁!”白愛國怒喝一聲,“你小子我還不知道?有一點錢都藏不住全兜我麵前!還存錢!夢裏存的?!”
愛國老頭氣得差點原地起跳,他舉著手裏的掃帚就要往白秋屁股上抽,臉色漲紅得像個滿是褶子的大番茄。
“你才安分了幾天!才幾天!!就又往外跑!你是不是忘了你剛從病床上爬起來?啊?!”白愛國罵罵咧咧,“是不是又偷偷跑出去做工了?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不要去不要去!你怎麼就不聽呢!你是不是要氣死我!”
愛國老頭動作看似凶猛,實則力道一點也不重,典型的雷聲大雨點小。
白秋結結實實地挨了一下,誇張地哎喲痛呼,捂著被打的小屁股滿屋子亂竄。
“別打了別打了爺爺!我沒去做工!這次真沒去!”
他倒也沒撒謊,做工是真的沒去做工,他隻是偷偷跑去打地下比賽了。
不過白秋知道,這事兒就算在他肚子裏憋悶壞了,也不能告訴他家白老頭,否則等待他的可就不是這幾下不輕不重的掃帚了。
白愛國追累了,便撐著掃帚呼哧呼哧喘著氣,嘴裏還不忘咕咕叨叨地說教著:“做工太傷身了,你還年輕,成績又不差,以後有的是機會賺大錢……”
這些話白秋聽過不知道多少遍,他一邊拍著白愛國的後背幫他順氣兒,一邊嗯嗯啊啊的答應著,保證說以後再也不去做工了。
白愛國瞅著他滴溜溜亂轉的綠眼睛,哪裏不知道自家小子的心思,那分明就是在說‘我知道錯了,但我下次還敢’。
氣得愛國老頭又想一巴掌呼上去,但終究是沒忍心,隻深深歎了一口氣,用力揉亂了白秋的一頭卷毛,直把那小撮翹起的軟毛壓得東歪西倒才作罷。
白秋中午就把那隻大母雞宰了,加了些香菇蘿卜燉了一大鍋湯,還盛了些雞湯燜了一鍋雞湯米飯,帶著雞湯鮮甜味的米飯,配上一小碟白愛國自製的糖醋泡蘿卜,讓人食欲大開。
爺孫倆放開了肚皮,把雞湯和米飯幹了個精光,才雙雙捧著圓鼓鼓的肚皮,靠在掉了皮的沙發上滿足歎息。
剩下的幾條大肥魚非常頑強的還活著,白秋接了一桶水養了起來,打算接下來幾天慢慢吃。
這頓午飯,是爺孫倆這半個月來吃得最豐盛的一頓。
半個月前白秋突然陷入昏迷,被白愛國送到了六區的醫院,在病床上躺了整整一個星期才重新醒來。
除了精神力波動有些異常以外,醫生沒查出其他毛病,又觀察了兩天後,便讓白愛國領著白秋回去了。
白愛國擔心自家孫子是身體出了什麼罕見的毛病,這幾天一直寢食難安,直到今日這麼一出鬧騰,他才終於有了點精神勁兒。
白秋卻沒辦法告訴白愛國,他其實什麼事都沒有,那昏迷的一個星期,不過是精神力跑到別的世界溜達了幾圈而已。
用時髦一點的話來說,就是他快穿了一趟又回來了。
雖然快穿的原因尚且不明,但就目前來看,這次的快穿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麼負麵影響。
但這件事太過離奇,白秋無法將之告訴白愛國,隻能通過別的方式來消除爺爺內心的不安和擔憂。
午休過後,白秋搬了個板凳坐在小院子裏,捧著個破舊的二手終端,一邊刷著星網上的新聞,一邊陪白愛國修理廢棄機械。
白老頭年輕的時候是做工的,隻是後來遭遇意外跛了腳,再不方便做重活累活,便狠狠心買了一堆工具書自學成才,成為了六區中為數不多的機械修理工。
白秋從小到大的學費,便是靠白愛國修機械賺的錢撐起來的。
‘叮’的一聲,光屏上彈出一條熱搜推送消息。
白家疑似找到失蹤多年的長子
白秋下意識點進去掃了一眼,沒什麼興趣地又退了出來。
無非又是些什麼豪門恩怨,有這時間吃這種爛掉的臭瓜,還不如去看兩個機甲對戰視頻呢。
然而當天下午,白家小院就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線條流暢模樣炫酷的豪車停在小院門口,聽到動靜的白秋推開門,正好瞧見從車上走下來的中年男人。
男人身上穿著一絲不苟的黑色西服套裝,細框眼鏡的鏡片反射著精明的光,有些刻板緊繃的臉上眉頭微皺,整個人和周圍破舊又淩亂的街區格格不入。
“白秋,是住在這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