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說罷,滿堂皆驚。
範雲琅可是當朝戶部尚書的子嗣,清風書院老牌大儒關門弟子,他無故身死,必然牽扯甚大。
整個大秦王朝,也就隻有大理寺以及刑部夠資格審理此案了。
可現如今,突然憑空蹦出來了一個黑水閣,一張口就要大理寺把這個案子移交出去。
雖然大理寺卿一開始就不想管這個破事,巴不得讓其他人去接這個燙手山芋。
可他現在連這黑水閣是個什麼東西,是從哪個犄角旮遝裏冒出來的都不知道。
而臉上有刀疤的軍士,則是絲毫不管大理寺卿此時心底在想些什麼,他全然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舉著黑水閣的令牌,看著麵前的眾人,冷聲道:
“誰是秦陌?”
“我是。”
秦陌頂著曲折的武道威壓,忙裏偷閑費勁兒的從嘴裏擠出了兩個字,還不忘揚起嘴角笑一下。
聞言,刀疤臉轉頭看向他,隨後便瞧見了秦陌手裏拿著的聖旨。
確認了秦陌的身份之後,他不禁皺起了眉頭。
忽的。
他從腰間抽出長刀,雙腿猛的在地上一蹬,整個人彈射而起,淩空朝著曲折砍去。
猝不及防。
曲折瞳孔一縮,瞬間散去了針對秦陌的武道威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同樣抽出長刀,擋在身前。
鏘!
鋒銳的刀刃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曲折膝蓋一彎,臉色驟變,凝重萬分。
刀疤臉一擊未中,並未停下攻勢,反而欺身而上,一刀接著一刀的劈砍了下去。
沒有任何的技巧,唯有勢大力沉。
曲折被逼的不斷往後退步,雙目之中全是駭然,虎口發麻,隻能堪堪招架而已。
麵前這個刀疤臉,絕對是在戰場上摸爬滾打,無數次的生死危機中入品的。
從他的戰鬥方式便可見一斑,這完全就是全然不在乎防守,以傷換傷,搏命的打法。
隻是短短的幾個呼吸,曲折便被逼進了公堂內。
直到他抵擋不住,身上的衣服被劈出了一個口子之後,刀疤男子這才緩緩收起了氣勁兒。
“敢動黑水閣的人,這隻是給你一個教訓,若有下次,可就不僅僅隻是衣服了。”
一字一句之中,滿是殺氣。
曲折直勾勾的盯著他,氣血上湧,漲紅了臉,在這一瞬,他感覺自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
大理寺的諸多捕快也終於反應了過來,抽出腰間配刀便衝了上去,分出幾人護住大理寺卿之後,剩下的人則是團團圍住了刀疤臉。
麵對如此情形,刀疤臉卻是麵不改色,一點兒都不慌張,跟隨他一同前來的其餘幾名軍士似乎也並不擔憂。
隻見他慢條斯理的把長刀收回鞘中,環顧一圈,淡淡的冷哼了一聲。
這一刹那。
眾人忽然汗毛直立,雙腿控製不住的發抖,好似正麵對著屍山血海一般。
等到他們再次回過神之後,卻發覺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讓出了一條道路,刀疤臉軍士已經旁若無人的走了出去。
而此時大理寺卿的那張老臉,已是鐵青無比。
這裏可是大理寺,當著他的麵,竟敢出此狂言,這是根本就沒把他這個大理寺卿給放在眼裏呐。
“大膽,你一個軍士,當眾行凶,毆打朝廷命官,按大秦律,本官可當場格殺了你!”
大理寺卿心中怒不可遏,然則刀疤臉隻是靜靜的看著他,臉色沒有任何變化,淡淡道:
“大人這話還是去跟我家閣主親自說吧,恕我直言,想要格殺黑水閣的人,大理寺還做不了這個主。”
囂張,簡直是囂張至極!
大理寺卿差點沒氣的一口氣背過去,可他畢竟不是曲折那種衝動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