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派人混進監牢裏邊,往死了盯著他,必要之時,直接將其滅口。”
他有條不紊的吩咐了下去,老管家全都一一記在心底。
如此,範尚書方才心中稍安,然而老管家卻是沒有走,依舊留在原地,他小心翼翼的看了範尚書一眼,好似欲言又止。
範尚書把這一切全都盡數收入了眼底,當即便是淡淡道:
“有話直說即可,你跟了我這麼多年,什麼時候也變得吞吞吐吐起來了。”
話畢,老管家心底不再遲疑,張嘴問道:
“老爺,秦陌那邊又該如何處理,顧華清現如今也被抓進了黑水閣,先前的事情可是還要繼續?”
聞言,範尚書再次皺起了眉頭,心中開始思索。
良久之後,他方才出言說道:“那邊的事情不急,北齊使團過幾日便要入京,隨行護衛乃是道門天才弟子,暫且再讓他蹦躂幾天。
等到了時候,自會有人親自出手將其格殺。”
聽到這話,老管家神色一凜,暗自點了點頭。
若是有道門弟子親自出手,那秦陌定然是必死無疑了,老爺果真是算無遺策。
事情全部敲定之後,老管家便是告退一聲,隨後離開了此地,書房之中又隻剩下了範尚書一人。
他隨手展開一封公文,拿起手邊毛筆,輕輕的在硯台裏蘸了蘸,低頭細細去看公文上的內容。
看罷之後,範尚書又沉思了一陣子,終於開始動筆書寫,處理政務。
然而,隻是寫了兩個字,書房當中便響起了一聲“咯嘣”的脆響。
隻見範尚書手中的毛筆已經從中斷裂開來,他的老臉不複先前平靜,而是布滿了陰霾,眼神陰沉的好似要滴出水來。
秦陌,全都是因為秦陌這廝,若不是他,雲琅又怎麼會?
範尚書不由自主的握緊了拳頭,手指因為充血而有些青紫。
虎毒尚且不食子呐,自己也是被逼無奈,想必九泉之下的雲琅,定會理解自己的吧。
範尚書長歎了一口氣,隨即很快的,他便又恢複了先前古井不波的模樣,隨手把斷裂的毛筆扔到一旁,拿了一根新的出來。
他低頭繼續批改著公文,好似一切全然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
......
另一邊。
此時的秦陌已經帶著可憐的朱左侍郎回到了黑水閣。
剛一進門,朱左侍郎便是雙手拍了拍自己的官服,將上麵的褶皺盡數撫平。
這是他的體麵,隻不過他全然不知自己已經被範尚書給放棄了。
隨後,朱左侍郎昂首挺胸,擺出了一幅高官的氣派,頤指氣使的說道:
“速帶本官去見天武侯。”
聞言,走在前麵的秦陌頓時一愣,轉身看向了朱左侍郎,一臉的愕然。
再三確認過他不是在開玩笑之後,秦陌笑著對他說道:
“侍郎大人,這裏可是黑水閣,不是你的戶部,你現在乃是戴罪之身,閣主豈是你想見就能見的?”
朱左侍郎緩緩皺起了眉頭,問道:“秦陌,你這是什麼意思?本官乃是先皇欽定的侍郎,到何處也應有禮遇。
況且,如今事情未有定論,你怎敢......”
他話剛說到一半,秦陌便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徑直打斷了他,聲音冷漠。
“侍郎大人莫不是忘記了我黑水閣是幹什麼的。
好教你知道,此乃陛下欽點,轄製六部,先斬後奏,皇權特許,你既然進了黑水閣,一應事宜可就由不得你了。”
“杭羿,把他帶到地下監牢先行收押,哦,對了,順帶給侍郎大人倒杯茶水,免得讓他人覺得咱們黑水閣不懂禮數。”
“秦陌,豎子!豎子耳!本官是戶部侍郎,本官要見天武侯,本官要跟天武侯解釋......”
朱左侍郎漲紅了臉,滿眼怒意,邊被杭羿拖著,邊掙紮著開口嘶吼。
然而,秦陌不為所動,連正眼都沒有看他,自顧自的朝著迎麵走來的劉二而去。
“路上沒有出什麼差錯吧。”劉二開口問道。
“有一些小問題,不過已經解決了,侍郎大人也很願意配合黑水閣查案。”
秦陌笑著開口回了一句,劉二抬起頭看了一眼不遠處一直都在掙紮的朱左侍郎,不禁扯了扯嘴角,臉上的刀疤蠕動了幾下。
這無論怎麼看,可都不像是配合的樣子呐。
不過人隻要抓到就好,至於秦陌用了什麼手段,他倒是並不在乎。
“大戟士還守在朱府,後續的收尾,還需你派人過去處理一下了。”秦陌說道。
聽聞此言,劉二緩緩點了點頭。
反正進了黑水閣之後,朱左侍郎一定是死定了,日後再無翻身之日,接下來除了審訊判罪之外,便是要進行最為重要的一步。
抄家。
他販賣私鹽,知法犯法,或許還要再扣上一頂通敵叛國的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