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去看看他。”
李江城剛要邁步上樓,就見大哥一臉灰白的從樓上下來了。
“江安……”
一家人齊齊站了起來。
他目視著全家關切的眼神,勉強笑了笑:“我沒事,你們不用擔心,反正也不是一回了。”
一句頹廢的話,碎了在場所有人的心。
“晚飯準備好了嗎?準備好了我們就……”
他話沒說完,謝碧琪也回來了。
她的出現讓全家人的目光都冷了下來,江泰更是衝動的跨上前,一把捏住她的胳膊:“你還有臉來我們這個家,給我滾出去!”
“小叔子,這個家不是你的,你還沒有權利對我說這樣的話。”
“他沒有權利我有沒有?謝碧琪,我們李家對你掏心掏肺,你卻就是這樣報答我們的,跟浩天明裏暗裏看在是自己人的份上我們睜隻眼閉隻眼忍了,可你還得寸進尺,跟野男人肆無忌憚的大白天在車裏就……我都臊的說不出口,你到底還要不要臉了?!”
“沒錯,我就是不要臉了,所以你們打算把我怎麼辦?”
謝碧琪麵無表情的質問婆婆,看她淡定從容的表情,想必是已經有了準備才回來的。
“你……”
梁美茹氣結。
“我們把你怎麼辦?我們當然是休掉你這個水性揚花的賤女人,你不要臉我們李家還要臉,對你的容忍今天就是底限!”
李江泰怒吼。
“嗬嗬,我也正有此意,我今天回來,就是告訴你們,我決定離婚。”
“謝碧琪,你真是讓我失望透頂,做出如此傷風敗俗的事,竟然還能理直氣壯的提出離婚,我們全家都看錯你了!”
一直沉默的李老爺,切齒的訓斥。
“你們要怎麼想就怎麼想吧,事情鬧成這樣,我也不屑解釋,沒錯,你們李家給了我尊貴的身份和優越的生活,但是我也厭倦了這種不能隨心所欲的日子,你們個個冠冕堂皇,誰想過我的感受,我才三十幾歲,卻要夜夜麵對一個挺不起來的男人,我……”
“謝碧琪,你不要過分了!”
李江城一聲喝止,謝碧琪閉了嘴。
偌大的客廳頓時鴉雀無聲,岑歡知道,謝碧琪剛才的一句話,無疑是一把鋒利的尖刀,刺傷了所有人的心。
這其中傷害最大的,自然是當事人李江安,岑歡難過的看著大哥,他的臉色已經和死人一樣,沒有了任何生機。
“我上去收拾我的東西,放心,屬於你們李家的財產,我一個也不會帶走。”
謝碧琪事不關己的上樓去了,留下一屋的人心痛如絞。
李江泰反應過來,就破口大罵:“這個賤人,她就是個婊子,有多遠滾多遠,老子看見了就惡心……!!!”
“我們李家這是造了哪輩子孽啊,怎麼會遇上這樣的人,家門不幸啊家門不幸啊……”
李夫人捶胸頓足的嚎哭。
老太太直接就暈了過去……
李老爺喘著:“拿藥拿藥。”
整個屋裏,隻有岑歡安然無事,可是她的心也是那麼的痛。
為大哥感到難過,為大哥感到不值。
她撇一眼樓上,毫不猶豫的跟了上去,剛走到大嫂門前,就聽到裏麵傳來溯溯的哭聲:“媽媽,你不要走好不好?媽媽,你走了溯溯怎麼辦?”
“行了,別哭了,我不是你媽。”
“你騙人,你就是我媽,你就是我媽!!”
“你不信問你奶奶去,誰是你媽了?你媽早跟男人跑了,我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謝小姐。”
岑歡推門而入,視線睨向滿臉淚痕,深受打擊的溯溯:“你先出去一下,我跟你媽媽說幾句話。”
溯溯嘴唇顫抖了幾下,眼淚大顆大顆落下,小小的年紀,就把所有的倔強壓在了心底,轉身跑了出去。
屋裏隻剩下兩個女人。
“我之所以喊你謝小姐,是從此刻開始,我已經不認為你還是我大嫂,沒有直呼你其名,是給你保留最後的尊嚴,你覺得你有意思嗎?把這個家裏鬧成這樣?你說大家不顧及你的感受?若不顧及你的感受,這樣的家庭會容忍你在外麵跟男人偷情?你越來越過分,直至把事情鬧大,你和大哥結婚五年,一日夫妻百日恩,他怎麼身體有缺陷,對你也是嗬護倍至,在你做出那些醜事之前,你有考慮過一點點他的感受嗎?若你真覺得壓抑,你可以安安靜靜的走,你要走不會有人留你,可你就非要傷透大家的心你再走,人都是良心的,李家人沒有虧待過你,可你卻對一個孩子說出那樣的話,我不是你媽媽,你媽媽早跟男人跑了,我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的話有多麼傷害一個孩子純真的心?還有你竟然當著全家的人的麵,說大哥是個挺不起來的男人,你怎麼不直接拿把刀捅在他心上?你這樣他還好過一些,五年的日日夜夜,你僅有的恩情就是如此嗎??!”
岑歡泣血質問,卻換來謝碧琪一聲嘲諷的冷笑。
“羅岑歡,這個家裏誰都有資格教訓我,就你沒有,你得瑟個什麼勁,除了江城那個傻瓜,誰把你當回事了?還在這裏人模人樣的教訓我,先顧顧你自己吧,可笑……”
岑歡作個深呼吸,絲毫沒有因為她的話而感到氣惱:“我就知道,我的話不可能讓你有任何愧疚,因為有句老話說,人至賤則無敵嘛,沒關係,我跟你說這些話,沒想過讓你有什麼轉變,我隻是來送你一句忠告,善惡到頭終有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你好自為之。”
岑歡轉身出去,卻在門口見到了大哥,他想必是聽到了她們的對話,他的臉色依舊不好,隻是眼神,比之前更加麻木空洞了。
岑歡很為大哥感到心疼,可是她又不知道該說什麼話來安慰他比較好,有一種傷害,是無法用語言來安慰的。
“大哥……”
她隻是喊了聲,李江安茫然的對她點點頭,便進到了屋裏。
岑歡下樓時,在樓梯拐角處,看到了正蜷縮在角落裏,悶聲哭泣的李溯,她輕輕走到他麵前,蹲下,伸出自己纖細的手臂,緊緊的抱住他,溫和卻又有力的說:“溯溯,你放心,沒有媽媽,嬸嬸就是你媽媽,以後你可以盡情的欺負嬸嬸,嬸嬸再也不會脫你褲子揍你屁股了,嬸嬸愛你,就像愛你叔叔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