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屋外傳來了侍女們的嬉笑打鬧聲。
他睜開了雙眼，望向母妃。她正坐在一個軟凳上，低頭給他繡荷包，陽光從屋外照射進來，灑在她的頭發上，把她的頭發染成了金色。在光圈下，他甚至可以看到細小的塵埃在空氣中漂浮著。
母妃抬起頭對他溫柔地笑笑：“阿容醒了？餓了嗎？等我把這點兒繡完，我們就傳膳？”
他一動不動地注視著她烏黑亮麗的頭發，年輕姣好的麵龐，還有那他摸過無數次已經褪色的荷包。如果可以，此刻他多麼希望時間能停下。
蕭顥容拉起了嘴角，想要回給她一個笑容，想像以前那樣，衝到她的懷裏撒嬌。
“母妃…”，直到喉嚨哽住發不出聲音，他才終於察覺到自己早已經淚流滿麵。
“阿容？阿容！醒醒！”有人慌忙地替他擦去臉上的淚水，將他從睡夢中喚醒過來：“怎麼哭了？”
“做了一個夢。”蕭顥容抓住臉上那隻手，將其牢牢握住。垂下眼眸，睫毛微顫，脆弱的像隻蝴蝶。“你陪我一會兒，好嗎？”
手的主人從來沒有見過他這麼脆弱敏感的神色。哪怕是在雨中撿到他的那一天，他也是一副的頑強堅韌的樣子。
她點了點頭。
……
林澄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副畫麵：一個渾身多處纏繞著白布的男人靠坐在床上，他身形高大修長，外貌俊俏。而他的身邊坐著一個穿著淺綠色長裙，體態勻稱，麵若桃花的女子。二人兩手相握。
這倆人應該就是男女主角了。
嘖，林澄沒忍住在心裏對係統吐槽：【人家郎才女貌，輪到你這個妖怪來反對？】
係統不作聲，這還是第一次林澄對它說話，它沒有應答。
“這就是我妹妹林澄”，林湛對著靠坐在床上的男子說道，又轉頭對林澄說，“這是三皇子殿下。”
二人打聲招呼後，林湛又點了點那淺綠衣服的女子：“這是當初救下殿下的恩人昭歌。”
林澄笑咪咪地對昭歌喊道：“昭歌姐姐好！”昭歌也含笑的對她點了點頭。
“我聽說你想要見我？”林湛接受完，蕭顥容也不多說一句客套話，直接切入正題。
“是。”林澄點了點頭，卻沒有接著說。
“我去看看藥好了沒有。”昭歌想要推門出去，留他們在屋內談話。
“不用！昭歌不是外人。”蕭顥容攔住了昭歌。他一直沒有把當初發生的事情解釋給昭歌聽，因為他不想把昭歌牽扯進來。
可今天的那場夢，卻讓他不願意再放開昭歌的手了。他不能接受昭歌離開自己，去別的地方，她的溫柔給另外一個人，身邊再也沒有他的位置。一想到這個畫麵，他就快要窒息。
蕭顥容隻能不停說服自己：我已經長大了，我再也不是當年那個無能為力的小孩子了。我會用盡我的全力保護我的身邊人。我不會再失去至親至愛了。
可哪怕說了再多遍，愧疚依然纏繞在他的心裏。但即使這樣，他依舊不後悔。
或許，我蕭顥容，天生就是一個自私自利的人，他自厭地想。各式各樣複雜的情緒像刀子一樣插在他的心上，讓他感到痛苦。
林澄看著陷入自己思緒的蕭顥容，輕咳一聲。
“我這次來是想問問殿下，您可知刺殺您的究竟是什麼人？”
蕭顥容有些冷漠：“你問這件事做什麼？”
“您被哥哥偷偷藏在林家，現在林家跟您可是同一艘船上的人了。”林澄一點沒把蕭顥容的態度放在心上，反而是笑了笑。“不管是聖上知道您私自出宮，還是那群殺手知道您沒死，都對林府不利。”
林澄說完瞪了一眼林湛，林湛摸了摸鼻子，眼睛看向天看向地，就是不肯看林澄。
蕭顥容沉默許久，終於開口道：“我可以告訴你。但你要發誓，會保密。”
“這是當然。”林澄微笑著點點頭。
蕭顥容又沉默了，這次他的沉默比前麵更久，就在林澄以為他會拒絕自己的時候。
一道低沉沙啞的聲音響起：“你們知道十八年前的宮變嗎？”
沒待眾人回答，蕭顥容繼續講了起來。
“十八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