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想象嗎？”山洞裏傳來了這樣的聲音。
“什麼？”
“無數具屍體遍布在四圍，他們都長著你熟悉的臉。空氣中的血腥味重的讓人作嘔窒息。往遠望去就連霧也被染成血色。人間地獄也不過如此。”
回憶起那幅畫麵，覺夏聲音顫抖，哪怕是現在她依舊感到一陣後悔和無力。
“當時我太弱小了，無能地自以為能救到他們，結果不管是總是樂嗬嗬對我笑的店小二，還是總是喊我姐姐送我東西吃的小娟…我一個都沒救到。”
“我將整個村落踏遍了，無一幸存。”
“他們的死好像就在一瞬間，如果…如果我能早些察覺就好了。”覺夏苦笑了一下，好像有些哽咽：“年輕的時候，我自以為是，仗著有些天賦，肆意妄為。如果當初我能早一點，早一點向宗門求助，而不是…我以為我是宗門的驕傲，是師弟師姐口中裏的天才。”
“但最終…”
“嘀嗒”水聲停住
——出口到了。
“最終怎麼了？”林澄關切地看著覺夏，想要從她臉上看出些什麼。她講到這兒的時候聲音變得很輕，輕到在如此安靜的山洞裏，林澄也沒能聽清那最後一句話。
“沒什麼，最終就是我也被困在這。”覺夏又恢複了原來那副遊刃有餘的樣子，似乎前麵的脆弱都是林澄的幻覺，“出去吧。”
她率先走了出去，林澄緊隨其後。
在沒出來之前，林澄曾經幻想過出去會是什麼樣子：按這裏的套路，說不定又是個地道，或者是山洞之類的東西。
眼前的畫麵，跟先前林澄想的不一樣，又有些相似。但林澄並沒有猜對的喜悅，而是感到一陣手腳冰涼。
麵前是一個巨大天坑，裏麵有著數不清的屍體。它們有序的排列著。
有些屍體穿的整整齊齊，一看就是大戶人家。而有一些則是衣衫襤褸，像幾塊布條掛在身上。唯一的相似處就是它們都是閉著眼睛，仿佛睡著了一般。
但…哪裏是睡著了呢，恐怕隻要操縱者一聲令下，這些閉著眼睛的屍體，就會成為僵屍軍隊。
這麼大量的僵屍，再回想下前麵攻擊過自己的僵屍。林澄打了個寒顫，感覺不妙極了。
這要有人一聲令下，自己恐怕被吃的連個骨頭都不會剩了。
第一次，逃走的想法在她腦邊打了個轉，又消失了。
林澄不相信有人造了這麼僵屍，就是為了擺在這看的。真要打起來，毀掉一座城池並不在話下。
自己除非能舉家逃離這裏，否則就是回府又有什麼用呢？等待著哪一天，僵屍進府嗎？
又一次，她感覺到自己的無能，不管是在水中感到窒息，還是在麵對僵屍掐住自己脖子也好。無力感就像海水一般，包圍著自己，不肯散去。
如果自己能夠修煉…如果自己能有天賦…她站在天坑上往下俯視，明明是俯視，她緊緊握拳，指甲什麼時候紮破了手都沒有發現。
自己可真是渺小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