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輩子這個詞, 師樂沒想過,應該說她跟戚宴在一起到現在,都沒考慮過。
她切切實實地把戚宴算在了未來裏, 卻沒在兩人身上套過這個詞。
在去餘坪之前, 她還在惶恐不安, 戚宴給她吃了定心丸。
現在, 戚宴在廚房準備晚飯,她看著他的背影, 徒然生出一種渴望。
她很喜歡聽到這個詞,而且是戚宴親口說的。
第二天, 師樂沒事, 把戚宴和虎子送去了機場, 戚宴要親自回去, 他不放心虎子一個人出遠門。
而師樂從機場回來,直接去了許婧那裏。
從餘坪回來她就在忙,許婧那邊每天都在問她的進度,師樂知道她不放心,所以要過去給她解釋那天的那一通電話。
知道師樂要來, 許婧也沒出去約會,特意在家裏等她。
師樂才進了許家的門, 就被許婧直接拉到了房間裏, 她鎖了門, 開門見山:“從頭到尾,一個字都不能落下。”
這些事,雖然已經在餘坪給戚宴掏心過一次,但師樂每每說出來,都會覺得呼吸不順暢。
她站在窗前, 最後才道:“就是那樣,因為周覃要□□我,我才去了江州。”
師樂跑去江州這件事,許婧是知道的,但不知道原因,隻以為是離家出走。
周覃要打師樂的主意這件事,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所以許婧一直覺得他惡心,還總是去騷擾。
卻沒想到他居然會做出這種事。
聽罷,許婧火就上來了:“這麼大的事!你為什麼不說!這麼多年了!報警抓他啊!”
師樂靠著窗,短促笑了聲:“報什麼警,我想把他殺了,誰也別想活。”
許婧走到她身邊,想來想去覺得不對:“那為什麼……”
為什麼後來就算了,還瞞得這麼好。
師樂知道她沒說完的話是什麼意思,笑意淺了點:“因為翁婷。”
她無數次哭著說,在那個家很不容易。
師樂念著血緣,忍了這口氣。
許婧聽著就覺
得離譜:“那她還讓你跟那個王八蛋結婚?!”
這不是人能幹出來的事吧?!
師樂扯扯嘴角:“是啊。”
許婧想通了前因後果:“那你生病是因為這些。”
師樂嗯了聲。
因為不能給別人說,隻能自己消化,可她沒那麼大本事,消化不了。
“已經好多了。”師樂回過頭,“我離他們遠遠的,現在,不也有了你們了?”
許婧看著她的神色,她從來不知道,一直以來,對什麼都不在乎的師樂,心裏藏了那麼大一件事。
“那天你去找戚宴,他呢?”
許婧問完,就看到師樂眼裏多了幾分柔軟,她微微低頭:“他麼…”
“他是我最大的幸運。”
拉了她一把,就沒再放開,給了她所有的溫柔。
師樂輕笑了一聲,訥訥說:“許婧,明明才沒多久,可我就很想,跟他過一輩子了。”
-
戚宴要回去兩天,這幾天師樂放假,在家裏閑著沒事就開始著手寫自己的新單曲。
她跟張萍說有想法了是真的。
那天在雪裏,在陽光下,她突然就有了一種重生的輕鬆感。
她拿出了之前去餘坪支教時,寫的那首歌,沒成型,卻一直存著。
“風吹過夜的時候,掉下星星,
星星在黑色裏浮沉,
茫然飄來又倉惶離去,
空寂寧靜後,星星隱在光裏,
看天光乍破,看不見自己……”
師樂聽著錄下來的小樣旋律,有些出神,這麼巧,這也是星星。
那時候她說要給戚宴唱這首歌,戚宴在餘坪小學說。
“如果可以,唱能讓姐姐高興一點的”。
他跟她看夜空,說:
“是姐姐心裏有銀河”。
師樂自己都不知道,原來在餘坪那些時間裏,被他無聲的照顧和溫柔浸潤了這麼久。
原來她不是莫名生這個人不聯係她的氣。
她隻是,很在意他,所以不願意他離開。
師樂翻開相冊裏跟戚宴一起的照片,看著那些螢火蟲,看著夕陽
,看著星星,看著他的煙火氣。
她輕輕摩挲了下。
抱著吉他把那天雪地想到的的旋律複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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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續的宣傳結束後,師樂暫時陷入了一段空閑時間。
她回到了學校,大三下學期課少,她就整天待在酒吧裏,寫寫歌,或者,跟戚宴在休息室裏“偷個情”。
除了許婧和幾個酒吧裏的人,基本沒有其他人知道,她跟戚宴在談戀愛。
師樂問過他委不委屈,戚宴隻勾著她的手指,笑著說:“滿滿多哄哄我,我就不委屈了。”
這天,師樂先去了酒吧。
天氣轉暖,也開學很早了,酒吧裏晚上人不少,見到師樂過來,不少人都起哄著要她唱歌。
師樂上台唱了首專輯裏最熱的歌,把氣氛炒熱起來後才走到許婧身邊。
“他還沒來?”
許婧翻了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