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琅山地處燕北的煙瘴地帶,密林環繞,層巒疊嶂,有八山一水一分田的稱號。然而在這窮苦的山區中,仍然頑強散布著幾座村落。
過去,蒼琅山民生活艱難,與地爭糧,與山爭水,與天地爭生存。然而就在十年前,這裏的山民生活突然改善,不光家家戶戶皆有餘糧,每座村落還都修起了青磚陶瓦的祠堂。
舒莊便是其中一座村落。
清晨,舒莊的祠堂中整齊坐著一排娃娃。
他們都按捺住活潑好動的性子,口中含著青綠色的草藥。
可是很快,就有孩子蹦彈起來,咳嗽連連,急吐出口中的草藥,小臉盡是痛苦表情。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孩子忍受不住,紛紛吐出草藥離開祠堂。
祠堂中就剩下三名孩童。
其中兩個娃娃天靈蓋上不斷有微微氤氳靈氣冒出。
隻有那個頭略大的娃娃沒有這種現象。
“忍住!說什麼也要化完扶芳草的藥效!”
“已經感覺到了,隻要再多一點扶芳草,我就能像二蛋一樣覺醒靈根,有資格進入龍玄門!”
大頭娃,大名叫舒寒。
因為頭就很大,所以落了這個小名。
可能是因為頭大,舒寒從小就要比一般的孩子都要機智聰慧。
廣為流傳的就是大頭娃夜擒山賊的故事。
兩年前深秋,蒼琅山周圍發了旱災。
不少老實巴交農民為了果腹當起了山賊。
某晚趁著村民熄燈,一行人溜進了舒莊,結果半道上撞見了起夜的小舒寒。
這些賊也非窮凶極惡之徒,本想打暈了事。
一般娃娃碰到這種情況早就被嚇得六神無主,然而舒寒卻反應機敏,裝作村裏傻子,憨頭憨腦咬定他們是來舒莊買糧的。這些山賊就順坡下驢,要舒寒帶他們去糧倉看糧。
舒寒謊稱為了糧食安全,村長把糧都藏在祠堂。把這一行人帶入祠堂後,他滑溜地從祠堂狗洞鑽出,立刻反鎖了祠堂大門,把這群山賊困在了祠堂中。
事後舒莊無人不稱讚舒寒大頭有大智慧。
坐在祠堂上的是一位身著綢緞的中年男人,錦緞長袍上繡著栩栩如生的竹子,跟立侍一旁粗麻布的村長有強烈反差。
他端著熱茶,一雙眼睛要比山民們更加明亮,看著下方的孩童,頗為滿意:“娃娃們都不錯,尤其是那個二蛋,看起來靈根不淺。狗蛋的表現也不錯,可惜了大頭娃,現在都沒有靈根覺醒的跡象……”
白胡子的村長一旁點頭哈腰:“張仙長您看,大頭娃還有機會嗎?”
張仙長沉吟片刻,道:“我挺喜歡這大頭娃的,不光聰明還有毅力。沒覺醒靈根服用扶芳草,可就像吞下了火炭,難得這孩子能一直堅持。就在給他兩日時間吧,到時候還是沒有跡象,我也愛莫能助。”
村長搓著手笑著:“張仙長,您看,如果我們舒莊出了三個靈根娃,那個能不能再多給點補助?娃們一出去就不再回來,也得給他們父母一個交代啊。”
張仙長瞥了他一眼,哼聲道:“要是大頭娃真能成,再給你們村修座祠堂都不是問題。這種事就別再煩我了。”
“是是是……”
終於,強忍著火燒火燎的灼燒感,舒寒終於消化了扶芳草所有藥力。
此時,二蛋和狗娃也醒來,他們臉上沒有因痛苦扭曲的跡象,反而是一片神清氣爽的樣子。這把舒寒看的心癢癢,讓他想要覺醒靈根的執念加重了幾分。
“仙長說過,進入龍玄門,要比讀書做官要強得多。”
“隻要我進入了龍玄門,以後就能把爹娘小妹接出大山過富貴日子,自己也能去看看張仙長口中的大千世界。”
抱著這個念頭,舒寒掏出破麻布口袋,開始撿著那些被吐出的扶芳草。
他知道,這些扶芳草的藥力還沒有消散,隻要稍加清洗,自己可以再次服用。
如果自己不能像二蛋那樣有天賦,那麼就必須以勤補拙。
狗蛋看著撿扶芳草的舒寒,不屑道:“大頭,還是算了吧!你沒有這個命!像你爹一樣做個木匠也挺不錯的。”
“狗蛋,你再說,你再說看我他娘不揍你丫的!”
二蛋起身,怒不可遏舉起拳頭。
狗蛋連連後退,嬉笑道:“二蛋,大頭以後一輩子也就在村裏了,但咱們倆肯定會去龍玄門,犯不著為了大頭傷了和氣,俺娘說咱們以後還要相互照應呢!”
“還敢說!”
二蛋瞪大了牛眼,衝上去就要揍狗蛋,然而他卻被舒寒拉住了。
“大頭哥,他敢這樣說你,看我不揍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