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靜山東亭門口長階。

靈靜山的弟子們皆是規規矩矩的跪在此處,等著山主過來,有些新進門的弟子到現在還未曾見過山主的模樣。

可等了半個時辰,卻隻傳來一聲吩咐。

“山主身體不適,便不過來了,所有弟子就此解散!”

所有弟子眼神中都有些失望,但仍舊保持安靜,默默地散開去。

一個梳著發髻的小姑娘扯了扯旁邊的女子,“師姐,山主到底是怎樣的人物啊?”

她剛入門沒多久,山主一直都在閉關,她還未曾見過。

女子想了想,突然握拳放在嘴邊輕咳一聲,“總之是一位驚才絕豔之人,千百年來的頂尖天才。”

小姑娘似懂非懂的點頭,女子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吧,隻要在靈靜山,早晚你會見到的。”

而伏裳和玄易正並肩走在路上,便看見迎麵走來一個小童,恭敬的一拂身,“玄易師兄,伏裳師姐,山主請兩位過去。”

伏裳和玄易對視一眼,點了點頭,跟著小童往前走去。

兩人走過一條小徑,穿過一片竹林,看到了裏麵的木屋,小童走進院子,“山主,兩位已經到了。”

說完,小童便退了下去。

伏裳和玄易站在院中,麵前木屋的門打開,兩人頓了頓,一前一後走了進去。

房內帶著清雅的竹香,隻能看見那邊一個人影正坐在窗邊,麵前擺著一盤棋局,正執子落下。

玄易首先回過神來,俯身,“山主。”

玄易見旁邊的伏裳還沒動作,連忙扯了扯她,伏裳這才反應過來,有些慌亂的俯身,“山主。”

“最近的事情我都知道了。”窗邊的人輕叩了一下桌麵,又拿起了一顆黑子。

玄易和伏裳都沒開口。

“白絨絨落入死亡穀之事,起因皆在於靈靜山,那幾個弟子如今關在何處?”

伏裳開口道:“弟子關了他們緊閉,等候山主發落。”

“廢去修為,關入冥淵陣法之中。”

伏裳一愣,就連玄易臉色也微微變了。

冥淵陣法,可是靈靜山內最為殘酷的陣法,進去的人,死不了,卻是生不如死,這懲罰,未免有些……

“是否覺得太重了?”那人似乎察覺到了兩人的想法,聲音清冽。

伏裳抿唇,“那幾位師弟的確過分了些,但罪不至此。”

房內隻剩下棋子落下的聲音,伏裳小心翼翼抬眸,看了過去。

像是局勢已定,窗邊的人站起身來,看著窗外,聲音很輕,“此事已定,莫要爭論。”

伏裳心頭一凜,“是。”

玄易頓了頓,開口道:“山主,那我們是否要去死亡穀,將白師妹帶回來?”

“自然。”山主背對著他們兩人,隻能看見他身後披散的墨發。

伏裳眼睛一亮,“那山主打算何時將師妹帶回來?”

沉默片刻,山主才開了口。

“月圓之夜。”

玄易和伏裳對視一眼,雖不知道為什麼要等到月圓之夜,卻也沒多說什麼。

兩人沒有在此處待太長的時間,門口小童便敲了門,讓他們離開了。

伏裳在離開之前,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房內的人,這才抬腿離開。

玄易和伏裳一路上都有些沉默。

畢竟這麼多年來,靈靜山還是第一次罰弟子去冥淵陣法,想來山主對於他們想要殘害同門的事情,是十分憤怒的。

“山主對絨絨,雖然麵上不顯,其實是很在意的。”伏裳說道。

玄易點頭,“山主對所有弟子都很上心。”

伏裳笑了笑,沒有開口。

山主開創了靈靜山,沒有人知道山主究竟從何而來,修為又到底怎麼樣,也不知道山主究竟活了多久。

隻知道山主好像從他們第一次見麵開始,直到現在,就沒有過一絲的改變。

玄易說的倒也沒錯,山主對弟子都是一視同仁,但說是一視同仁,伏裳覺得,山主更像是沒有將弟子放在心上,對於山主來說,靈靜山的弟子都是可有可無的存在,所以也不在意。

但絨絨師妹卻不一樣。

伏裳還記得那天山主將師妹帶回來的場景。

山主抱著一個小姑娘回來,神情分明是帶著些憐愛的。

她第一次看見山主露出這樣的神情,雖然後來山主對絨絨並沒有露出太多的關心,可她卻知道,山主很在意這個小姑娘,對於山主來說,白絨絨是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