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濕。
耳旁傳來水滴聲, 似乎近在咫尺。
白絨絨猛地倒吸一口氣,從地上爬了起來,眼神中還帶了幾分驚慌, 弓著身子,連頭發絲兒都在警惕。
風聲輕柔, 麵前是一個水霧彌漫的溫泉。
危險——
暫時沒發現。
白絨絨咽了一口口水, 看了看四周,周旁是鬱鬱蔥蔥的樹林, 而這個溫泉, 她記得很清楚, 是位於靈靜山後山處, 一個鮮少有人知道的地方。
她為什麼會知道這個地方, 還是當初剛來到這個世界, 琢磨逃跑路線的時候,偶然發現的。
白絨絨打量了一下四周,水波平靜,隻有上麵漂浮著的幾片樹葉在打轉。
把自己擄到這裏來的究竟是什麼人, 又為什麼要將她帶到這裏來?
白絨絨捂著腦袋,暫且先將這些事情拋在腦後, 她得趕緊回死亡穀,至於具體的事情, 等見到虺司再說。
白絨絨想著, 便打算繞過麵前的溫泉, 從一旁的小徑離開。
可她剛走出兩步, 卻像是撞上了一堵牆,“嘭”的一聲被彈了回去。
白絨絨一個不察,被撞了個七葷八素, 一屁股摔在地上,痛得齜牙咧嘴。
“什麼東西?”白絨絨捂著屁股從地上爬起來,小心翼翼的碰了碰剛才撞到的地方。
觸感柔軟,像是棉花,卻又倔強的堵住了白絨絨前進的道路。
白絨絨順著這堵牆走了一圈,然後發現——
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將她圈在了一個限定的範圍內。
準確的說,她被困在了距離溫泉不到一步之遙的位置。
能夠活動的範圍十分受限。
白絨絨咬牙,冷哼一聲,一把將袖子撈起來,鬥誌昂揚,“不過是小小的結界,還想攔住我?”
……
半個時辰後。
白絨絨盤腿坐在地上,抬頭看著天空,目光無神,從旁邊隨手扯了一根草,在衣袖上擦了擦,放進嘴裏,砸吧了兩下,嚼碎咽了。
還挺甜。
白絨絨在草地上繼續摸索,扯到了一朵小野花,花般
嬌嫩,正迎著風微微晃動。
白絨絨盯著這朵小花看了一眼,然後丟進了嘴裏。
白絨絨吃了小花,靠在身後的大石頭上,望著溫泉發了一會兒呆,水麵映出了天空的顏色,偶爾有一隻飛鳥掠過。
白絨絨沉默片刻,突然覺得這一幕自己好像曾經在哪裏見到過。
腦海裏靈光一閃,白絨絨整個人像是被定住了,過了一會兒,又突然跳了起來,手忙腳亂的將一麵鏡子取了出來。
對了!就是鏡子!
雖然現在沒辦法出去,但她起碼能夠通過這麵鏡子,知道外界發生了什麼事情,總比傻坐在這裏強。
白絨絨捧著鏡子,激動地手心出汗。
沒過多久,鏡子便發出了光芒。
白絨絨眼睛一亮,瞪著眼睛看了過去。
嗯,是靈靜山兩個女弟子扯頭花的場景。
若是平時,她肯定會多看兩眼,但現在可不是時候!
白絨絨一拍鏡子,“不是這個,換一個。”
鏡子像是卡頓了一下,場景竟然真的換了。
這回是兩個男弟子一起打算去出恭。
白絨絨:“……”
這鏡子是不是對她的喜好有什麼誤解。
白絨絨咬牙切齒,“我想看死亡穀,死亡穀,知道嗎?”
鏡子這回沒反應了,白絨絨氣急,一巴掌拍在鏡子上,在她沒注意到的地方,一抹淺藍色的靈力滲入了鏡子內。
場景逐漸浮現。
白絨絨連忙又湊了過去。
這回真是死亡穀的場景!
而且還是宮殿外麵!
一個少女正慢步朝著宮殿門口走來,杏眼明亮,眼眸流轉間流露出幾絲靈動,鼻尖小巧,隻梳著一個簡單的發髻,全身上下沒什麼首飾,卻一眼便讓人覺得幹淨舒適。
白絨絨在看清這人的長相後,便徹底呆住了。
這——
這這這這——
怎麼和她長得一模一樣?
白絨絨摸了摸自己的臉,又看著鏡子裏的女子,微張著嘴,一副遭雷劈的表情。
鏡中,“白絨絨”抬頭看了看這座漆黑的宮殿,神情若有所思。
不遠處有兩個身影一前一後走了過來,似乎還在爭論什麼,其中一個少年伸手打在另一人身上。
月嘯還在嘟囔著,“西邊那個不知死活的家夥,竟然還想著鑽空子跑進來,我們這地盤是他隨便能闖進來的嗎?”
月咆聞到了月嘯身上還殘留的血腥氣,皺了皺眉,“你身上太臭了,要是被那隻兔子聞到了,怕是會嫌棄到吐出來。”
“嘁。”月嘯嗤了一聲,“我才不管她呢。”
月嘯說著,一抬頭,便看見了站在宮殿門口的少女,一挑眉,跑了過去,故意湊近對方,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