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 葉凡從魘車外麵的小台子上醒來,便看見一隻蝴蝶落在魘車的圓盤上,他摸了一把自己的臉, 濕噠噠的,應該是露水。
他昨晚一直沒睡, 生怕自己聽見什麼不該聽見的聲響, 結果魘車裏安安靜靜,在天亮之前, 他還是沒忍住睡了一會兒。
身後的簾子被掀了起來, 葉凡瞬間警醒, 轉頭看去, 看到了打著哈欠的少年。
月嘯吸了吸鼻子, 直接開口, “你說的那個秘境在哪兒?”
“巫山。”
月嘯從魘車裏走出來,在圓盤上輕點了兩下,又鑽了回去,裏麵傳來說話的聲音。
“那小子說是在巫山, 倒是剛好和我們順路。”
“那就好,不耽誤行程。”
虺司靠在軟塌旁, 半眯著眼睛,懷裏抱著一隻雪白的兔子, 兩隻爪子捧著一個胡蘿卜, 閉著眼睛啃得哢哢響。
虺司點頭, “出發吧。”
魘車開始動了起來, 好在還算平穩,外麵的葉凡也沒被顛下去。
白絨絨吃了一根胡蘿卜,睡意也散了大半, 從虺司懷裏掙脫出來,變回了人形,眼角還有些紅,張著嘴,又是一個長長的哈欠。
白絨絨看了一圈,想起自己剛才迷迷糊糊聽見的話,疑惑,“巫山?”
“嗯。”月嘯點頭,朝著外麵努了努嘴,“你不是想去秘境嗎?那小子說在巫山。”
“巫山遠嗎?”白絨絨問道。
“估計三天吧。”月嘯說道。
白絨絨點頭,掀開簾子,看到了坐在外麵的葉凡,對方頭發和衣服都有些濡濕,仍舊是麵無表情的樣子,隻是魘車行駛時,發絲被吹得有些淩亂。
白絨絨想了想,順手遞了一把靈草過去,“吃嗎?”
葉凡似乎怔愣了一下,看了一眼白絨絨,“不用。”
白絨絨也沒強求,默默的將靈草又收了回去,隻是她莫名覺得剛才葉凡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怪怪的,她看不懂。
白絨絨轉身又回了魘車裏,呆坐著實在是太無聊了,白絨絨歎氣,看著外麵的
景色,默默地挪到了虺司旁邊,腦袋一耷拉,不動了。
虺司低頭看了一眼白絨絨的腦袋,伸手揉了兩把,“無聊?”
白絨絨點頭,“嗯。”
白絨絨還以為虺司會提出什麼建議,就聽見虺司淡淡的來了一句,“習慣就好。”
白絨絨:“……”
白絨絨深吸一口氣,挪到月咆和月嘯那邊去看他們下棋了。
月咆和月嘯似乎已經沉浸在了下棋的樂趣當中,昨天他們下棋已經三比三,他們決心要在今天決出勝負。
白絨絨看了一會兒,撇著嘴,又摸到了魘車外麵,幹脆和葉凡各坐一邊了。
反台子夠大,也不會摔下去。
白絨絨懸空著腿,時不時扯一把路旁樹上的葉子,或是剛盛開的花,葉凡神情淡淡,似乎對周邊發生的所有事情都並不在意,餘光卻一直在打量旁邊的人。
他知道他們是妖。
不過是妖是人都和他沒什麼關係,他隻想活著。
白絨絨摘到了一朵不知名的野花,臉上露出笑意,轉過頭,朝著裏麵的虺司招了招手,“虺司,你快看!”
虺司慵懶的掀了下眼皮,“你想吃?”
白絨絨嘴角一抽,“不是用來吃的!”
在虺司眼裏,她是什麼都吃嗎?
葉凡看了一眼白絨絨,相比起白絨絨和那兩個少年,他知道,裏麵那個男人才是最危險的,即便那人如今沒有露出任何的殺意,但顯而易見,這人就是他們的主心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