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莊清雲的穿針引線布局下,戴文強與喬力士他們三人苦思冥想設了這麼一個局,等著就讓林懷雪往裏鑽。
這天晚上,林懷雪酣暢淋漓地閱讀上官敏婉寫給他的信時,心中發出一陣感歎:婉兒是一個多麼善解人意的女孩啊!這次梅山市梅莊鎮之行,雖然沒有找到她姐姐的確切信息,但是收獲挺大,二十年前確實那片廢棄的宅基地上確實住著這麼一家子人。林懷雪一想到上官敏婉就是滿臉的興奮,但是靜下心來,又得回到父親交待他要管理好於家溝煤礦的事,一想這這些煩鎖的工作,林懷雪又愁容滿麵起來。
於家溝煤礦地處大山深處,太陽一落山,這眼前的山粗獷而冷峻的山脈籠罩在濃密的夜色中。蒼蒼茫茫的群山在清冽的月色中變得蒼白而神秘,一層憂鬱的銀光,鍍在像生了病似的起伏的山巒上,礦區周圍很寂靜,隱隱約約從遠處傳來幾聲狗叫,聲音似有似無,鬆林和灌木叢在月光中投下恐怖的陰影,黑乎乎的,就像後麵隱藏著什麼可怕的鬼怪。
正在這時,黑夜中有幾點星火在閃爍,猛一看上去好像是螢火蟲,它們隨風飄蕩,像找不到家的孤魂野鬼。這幾個黑影扛著鎬拎著鍬,趁著夜色潛入了大帽山於家溝礦區,這個時候向這奔的人都是衝著這山裏麵閃閃發光的“黑金”來的,趁著月黑風高撈這麼一筆不義之財。他們輕車熟路地摸到了早已被鐵絲網封閉的坑口處,摸出大鐵剪,剪開鐵絲網跳下去,沿著一段一百多米的軌道來到第六道門,然後又扭斷第六道門上的鎖頭,悄無聲息的摸了進去。
一個精瘦的黑影子對另外兩個黝黑精壯的漢子說:“二奎、三炮,你們進去盡管挖,我在上麵給你們放風,你們隻要挖到六號坑的邊緣,留半米厚的煤層就可以了。”
他們一起回應:“大哥,你就瞧好吧!”
郝六眼看著二人沿著巷道看不見了,馬二奎和羅三炮來到了坑口。
“來,二奎哥,抽根煙。”羅三炮甕聲甕氣地說,趕緊給馬二奎點上火,兩個人一邊抽煙,一邊四處張望,山風吹來,一陣冷風穿骨,兩個人不約而同地掩了掩衣襟。
“大哥,咱們就挖這一條隧道,怎麼會給那麼多錢?”大個精壯漢問。
馬二奎無所謂地說:“管他呢?誰給咱錢,咱就給誰幹,要不是殺人,不就是挖一個通道嗎?三炮,這年頭,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隻要咱們兄弟們心齊,不怕不發財!”
羅三炮高興地說:“大哥,這次要是真有了錢,你得回老家幫我說上個媳婦!”
馬二奎擼了一下他的頭說:“沒出息,娶什麼農村媳婦,有了錢,城裏的那些又白又長大腿的女人都是你的。”
他們二人懷抱著這個勁頭,幹起活來更賣力。兩個人的榮華富貴夢就在眼前,那紅紅綠綠的鈔票正漫天過海的向自己撒來,那些露著雪白大長腿、扭動著圓滾屁股的漂亮小妞們正向自己拋著媚眼,招著手。
這般自下而上的挖煤勁頭就更足了,鎬鍬一刨一轉一鬆,自行跌落,羅二炮站直身子之後,出手更是利落,他挖一會便便住手傾聽,留神頭頂有何響動。
這般著挖呀挖呀挖得三個多小時,隻見刨出的由煤變為泥土估計距廢水池已不太遠了,一看到這個情況出手慢了起來,輕輕撥開泥土,終於碰到了一塊塞住洞口的長寬一米多的大石頭,心頭一喜,慢慢的把周圍的泥土鏟鬆。
這時,兩個人彎著腰,撅著屁股,全身上下流滿了一層又一層汗珠,直幹了一個通宵才算打通了渠道。
羅三炮把手中的煙頭往地上一扔,然後踏上大腳,咬牙切齒地蹍了一腳:“啊!嗯!忙活了這麼一夜,可算他娘的打通了。”
不一會兒,東方的天際,剛剛露出魚肚白,天空中還鑲著幾顆稀落的殘星,大地朦朦朧朧的,群山環繞的礦山掩映在一片霧靄之中,破曉的晨光慢慢喚醒沉睡的生靈。
早起的人們不緊不慢地走過於家溝煤礦的街口,一份超然和閑適的心態躍然眼前。
突然間,一陣急切的報警聲響徹整個南通煤業公司:“不好了,六號坑滲水了。”
“怎麼會滲水了呢”胡勝海礦長的臉立刻麵如土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