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在羅嘉麗去貴妃浴的時候,不期而至的仇人楊永成帶著兩個從大牢裏結拜的兄弟來到王朝大酒店,找到了袁國生。
樓下的警衛一邊用對講機報告,一邊向袁國生的辦公室跑來。
房門“砰”然一聲被撞開了。這幾個人凶神惡煞般衝了進來,每張麵孔都是黝黑陰鬱的。
楊永成頭發零亂地飄散在額頭,兩隻陰沉的眼睛夾雜著粗魯、放肆、困倦的神情。可以想象的到,這一年多在監獄裏所過的是什麼日子。
袁國生一見楊永成突然闖進來,霍地一下從辦公椅跳起來,頭上直冒冷汗,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兒,心裏像打鼓似的咚咚直跳說道:“楊老弟,你……你怎麼出來了,真是稀客,快請座,快請座!”
楊永成怒衝衝的看著袁國生,大吼著:“你他媽的少跟我來這一套,我問你,莊清雲和那個賤女人羅嘉麗現在哪裏?”
袁國生鎮定自若的說:“他們現在又不在我這裏,我怎麼會知道。”
“少給老子裝算,我才不信你的鬼話?”楊永成一隻手抓著他的衣領,另一隻手拿著刀架在脖子上,鼻子裏重重的哼一聲,“我再問你一遍,他們現在哪裏?”
袁國生歎了一口氣,又憂形於色地說:“楊老弟你消消氣,他們現在可是整個江漢最風光的人物,有誰敢去得罪他們。”
“袁國生!你太會信口雌黃了。”楊永成恨的是怒發衝冠,那鋒利的尖刀直陷到袁國生的肉裏,牙齒咬得“格格”作響說道,“冤有頭,債有主,你要不說,那你就替他們還我大哥的命來。”
袁國生嚇得渾身打哆嗦,避重就輕地說道:“怎麼會還有我的份,我可是一直都是站在你們兄弟倆這麵的,這一點你再清楚不過了!”
“呸!你這個人天生陰險卑鄙!”楊永成嘴裏恨恨的、憤怒的大聲嚷著,“你和那個莊清雲是一路貨色。”
袁國生有些莫名其妙地說道:“楊老弟,這話又從何說起?”
“你居心險惡,當初如果要不是你介紹羅嘉麗認識我哥,想著辦法讓我大哥弄錢給她花。”楊永成一聲狂叫,惡狠狠地勒住袁國生的脖子,“我們哥倆也不會落成如今這個樣子。”
“楊老弟,現在你從長計議,我當初也是好心給楊總找樂子,這也不能全怪我?”袁國生為自己辯解著說道。
“可就是這個女人毀了我們楊家。”楊永成眼裏閃著一股無法遏製的怒火,好似一頭被激怒的獅子。
“誰也沒有會想到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再說現在他們兩個人身邊二十四小時都有保鏢,你知道嗎?”袁國生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噢,是嗎?”楊永成的語氣稍微緩和了許多。
“是的楊老弟,我這還能騙你。”袁國生看他臉色稍為平靜了一些,繼續就輕重關係點撥道,“就說郭士保吧,刑警副隊長,也是一個狠角色,你知道的,他現在就是帝豪夜總會的請的人,現在你最需要的是安穩下來,再談報仇之事也不晚啊!再說楊總要是在的話,我也不至於混成現在這個樣子,你要說報仇,我這顆心也不比你狠多少。”
袁國生經過這麼虛虛實實的試探,的的確確把楊永成脈膊給鎮住了,很誠懇地說:“楊老弟這一年多,在裏麵肯定吃了不少苦,剛好今天擇日不如撞日,我這就備一桌酒菜,好好的為楊老弟接風洗塵一番。”
“看你對我大哥還算忠心的份上,我今天放你一馬!但是,每一筆帳,我都還記著呢!你想清楚,往後怎麼做。”楊永成的火氣稍稍降低了一些。
“楊老弟,你看你的這兩位兄弟,想必也是餓了吧!”袁國生這顆七上八下的心總算平靜了下來,拍拍他的肩頭,“楊老弟,再給他們另外置辦一桌,這裏就我們兩個人敘一敘舊,怎麼樣?”
楊永成向他的兩個手下擺了擺手,說道:“這裏由我一個人就可以了,袁老板豪爽,不虧待兄弟們,你們也好美美的享受一頓。”
沒有多久,一桌子的酒菜已經擺好了。於是,兩人相對,喝起悶酒對飲起來。
楊永成毫不猶豫地抓揭開餐盤上的蓋子,一股濃鬱的烤雞香味立刻撲鼻而來。這一年多地獄般的生活,再加上出來這幾天風餐露宿,饑餓已經讓他處在崩潰的邊緣,他抓起一隻燒雞用力地撕扯著,狼吞虎咽就往嘴裏塞,一瓶威士忌酒湊到嘴上就大口大口地痛快淋漓喝起來,竟吃得兩腮糊滿汁湯,不停地傳出愉悅享受的咂嘴聲,隻聽得鐵的餐叉和瓷盤碰得咣咣直響,仿佛他全部的情緒都已化做享受著食物的美味,把近一年來降臨的不幸災難,驅除得幹幹淨淨。
幾杯白幹落肚,雙方的眼珠子都布上了紅筋。
楊永成仰著臉坐到沙發上,好大一會兒一句話也不說,無血色的臉總算恢複了一點生機。
袁國生知道火候到了,就從腰間摸出一疊錢,放到豬舌頭邊上,說:“我們兩個兄弟一場,今天你落難,我沒有什麼好相送的,這些先送給楊老弟先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