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健林在康燕妮的家裏吃完飯,過了一個晚上,第二天早上,就開著車回自己的家了,約好後天來接她們兩個。
自從知道兒子要回家了,周健林的母親已經站立在路口等待多時了。弟弟周建軍,興奮得一個晚上不能自已。
周健林一走進家門口,母親便吩咐道:“阿軍,你哥回來了,幫著拿拿箱子!”
四年多不見,父親周德清依舊是記憶中的勤勞樸實、和藹可親,母親蒼老了許多。
周健林看見母親這樣子,心裏酸的眼淚直往下流。
“爸爸,媽媽,孩兒不孝,這些年讓你們受苦了。”
“別這麼說,孩子,受苦的是你。”周健林的媽媽溫柔的看著長大成人的兒子,緊握著兒子的雙手。
“媽,您放心,我一定會讓你們過上好日子。”
“蒼天保佑,我兒子有出息了,我就知道我兒不會讓我失望的。”
這次一回家,父母又在關切已經催促了許久的“終身大事”,周健林告訴她們,再過個一兩年他和燕妮在江漢穩定下來,他們就結婚。
聽到兒子的許諾,母親那憔悴的臉上立時綻開了笑紋,一雙飽經憂患的眼睛流下了喜淚,激動地說道:“總算盼到了這一天,兒子要成家立業了,辛苦這麼多年總算有了盼頭!”
今晚的月色真好,圓圓的月亮高掛在皎潔夜空上,縷縷清光灑滿康燕妮家的每個角落,一片雲彩從天邊飄過,遮住了月亮,整座房子突然籠進了陰影。
在康燕妮的家裏,康燕妮和上官敏婉躺在西廂房裏,手拉著手同鑽進一床被窩,相互攬著,靜靜地依偎在一起,就像一對親生姐妹一樣。
兩人又說又笑,交談著各地生活的民族風情,聊著北方千裏冰封、萬裏雪飄與江南煙雨迷蒙的迥然,爽朗輕快的笑聲,不時的傳出房間外。
“婉兒,全國最好的舞蹈學校是北京舞蹈學院,憑你的內在條件和氣質去那裏應該是沒說的,你怎麼沒有報考?”
“燕妮姐,幾年前北京舞蹈學院的老師來我們這裏招生過,特地邀請我過去,我都沒有去。”
“哎!真是奇怪了,你怎麼會放棄這麼好的機會。”康燕妮納悶地問道。
上官敏婉便娓娓道來:“不是的,因為父母臨終前交待過我,姐姐如果要是活著的話,就應該在江漢旁邊的這幾個城市裏,去了那裏離我的姐姐就遠了,所以就放棄了,還有……”
“還有什麼?”“我最怕北京的春天,或者說,那裏的春天根本就不應叫春天,那裏沒有我們江南的杏花春雨,隻有大風,還有刮得滿天飛揚的塵土,叫人心裏沒著沒落。”
“在幹燥的空氣裏,特別是在春天裏,花兒剛開了幾天,就要在短暫的春天調零了。”
“還有呢?”
“一陣風吹來,就被卷走了,這樣白白地消逝了青春!”
她們兩個人似乎有心靈感應一樣竟同時詠誦出李清照筆下【如夢令??昨夜雨疏風驟】
昨夜雨疏風驟,
濃睡不消殘酒。
試問卷簾人,
卻道海棠依舊。
知否?知否?
應是綠肥紅瘦!
“好一個”綠肥紅瘦“,易安居士把花兒的不幸,人相思的愁苦都說盡了!”康燕妮把上官敏婉手握在手裏,“婉兒,你的詩詞都是你媽媽教的嗎?”
“不是的,是爸爸教的,我記得在我幼小的時候,他每做完一件玉器之後,都會在上麵題上一些詩詞,然後念給我聽,並且還讓我背會,長期以來唐詩宋詞幾百首差不多都記住了吧。”上官敏婉也不知道為啥對燕妮姐總有說不完的話。
“怪不得,婉兒詞藻華麗不讓須眉男子。”
“燕妮姐,感覺到你的文學功底也不差,是你媽媽教的嗎?”
“是的啊,媽媽平時好喜歡練毛筆字的,我小的時候跟她練完字後就學彈鋼琴。”
看得出與做鄉村醫生的父親相比,康燕妮更崇拜她的母親,從她和上官敏婉談話時以母親為榮的神情屢屢溢於言表,並且還背誦了幾首她媽媽寫的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