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來到窯場近前,林懷雪看見場院內有一座老式瓷窯和幾間作坊,瓷窯旁邊整齊地擺放著一堆堆木柴。
老劉帶林懷雪二人走進最大的一間作坊。一個年齡和劉大伯相仿的老師傅正在拉坯製胎,將泥團摔擲在轆轤車的轉盤中心,隨手法的屈伸收放拉製出坯體的大致模樣,作坊裏可見到“手隨泥走,泥隨手變”,巧奪天工的拉坯成型,旁邊的格架上擺放著已經成型的素胎,有大耳瓶,白釉杯盤,青花碗碟,大的缸,小的罐,造型各異,但無一例外都是仿古的傳統器型。
五六個小畫工一字排開坐在工作台前,燒窯前即在坯體素胎上繪畫,如青花、釉裏紅等,則稱為釉下彩,其特點是彩在高溫釉下,永不退色。
老師傅看到有人進來了,搓了一下手上的胎泥,起身迎上來,說:“老劉來了?”
老劉說:“老孫,有兩個遠方的客人過來,參觀一下你的這裏,順便想買一點瓷器,順便打聽點事兒。”
“歡迎!歡迎!”老孫臉上露出笑容,連聲客氣說道,舉手投足間露出一股憨厚質樸的勁頭。
老劉轉過頭來對林懷雪和上官敏婉說:“這是老孫,你們想打聽二十多年前的事兒,問他就行了。”
林懷雪向他問了聲好。老孫請他們三人在一張小茶桌旁坐下,然後去洗了手才過來坐下,燒水泡功夫茶請他們喝。
老孫問:“你們想問什麼事情?”
林懷雪開門見山地問道:“我們想打聽個人——李功勤,你聽說過嗎?”
老孫驚愕道:“李功勤哦,你們怎麼會問這個人的?”
林懷雪說:“我爸爸喜歡他做的瓷器,所以這次過來,看看有沒有珍藏品。”
老孫說道:“哦……是啊,他做的東西現在應該很值錢呢!”
林懷雪問:“您見過他嗎?”
老孫點點頭,說:“隻是偶爾見過,沒有過多的交往。”
林懷雪又問道:“這個人見了麵,您還能認得出來嗎?”
老孫搖了搖頭:“都過去二十多年了,李功勤他也老了,模樣肯定發生了變化,再說那時我和他也不熟悉。”
林懷雪想了想,又問:“我聽說很多年前他們家裏發生一場大火,是真的嗎?”
老孫指了指眼前的地麵:“怎麼不是呀,就是這個地方……”
“就是這兒?”林懷雪打量著寬敞的作坊。
老孫歎了一口氣說道:“是的,原來的房子燒掉了,李功勤和她老婆死裏逃生,差點就被燒死了,也不知道怎麼的,這麼多年也不見他們回來修建房子,鎮裏隻好暫時把它改建成一個瓷器作坊了。”
“那他們搬去哪裏了,你知道嗎?”
“之後聽說他們回江漢看病了,他老婆的祖上是個大戶人家。”
“那他現在什麼情況,還知道其他的嗎?”
老孫又搖了搖頭:“他們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了,是生是死就不清楚了。”
上官敏婉一聽這裏心底瞬間湧上一陣悲痛,隱隱約約的感覺到李功勤可能就是自己姐姐的養父,而這個人又線索不明,一時禁不住掩麵悲戚,難以自持。
林懷雪低聲道:“婉兒,你怎麼了?”
上官敏婉搖搖頭,站起身,說:“我到外麵待一會兒。”起身走到作坊外。
老孫疑惑道:“這位姑娘怎麼了?”
林懷雪說:“可能是聽說這麼好的一個人死了,有點失落吧……”
上官敏婉來到屋外,她看著周圍的景物,房屋,瓷窯,水塘,這就是自己的親生姐姐曾經在這裏生活過的地方,一想到這些,上官敏婉禁不住淚流滿麵……
過了會兒,上官敏婉平靜下來,默默回到作坊裏,她的眼淚已經擦幹,看起來象沒發生什麼。
林懷雪又繼續詢問道:“李功勤在這裏待了五六年,他平時靠什麼養活自己?”
老孫頭說道:“在這片生活的人都是靠燒瓷器為生。”
上官敏婉有點差異地看了他一眼,說:“他們這對夫妻是哪裏人啊?”
老孫想起了一些當年的往事,又說道:“他們是按政策知青下鄉插隊過來的,男的會製作陶瓷這門手藝,就來了我們這裏,是哪裏人就沒有細細的問過了。”
林懷雪懷著期盼的心情又問:“那有他們的照片嗎?”
“沒有,那個年代哪裏會有什麼照片,他個頭挺高,不大愛笑,不過他老婆挺和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