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後麵的字夏枳就聽不清了,她隻覺得腦子嗡的一下,突然整個世界都變成了黑白默片,天旋地轉。她看見大伯母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她想要上前,卻感覺自己失去了聲音。她發不出聲來。她看見蘇顏滿眼擔憂地衝上來喊她。然後夏枳就暈了過去。她昏迷了兩天。等她醒過來問小護士時間時候,連衣服都沒有換,就衝出了醫院。可當她到了夏家,卻隻看見了大伯母一個人抱著大伯的遺照,送葬的人都走了。葬禮結束了。夏枳跪在了那張照片前麵。夏枳看見了王春霞,王春霞自然也看見了她。她依舊穿著粗俗的衣服,卻沒有那種歇斯底裏了。見到夏枳,她仿佛就是在等她一般,說了一句:“你來了。進來坐吧。正好有些東西應該是你的,你拿回去。”然後,夏枳收到了一個紙盒子。裏麵入目第一張,是一張被放在透明文件袋精心保存的生日賀卡。夏枳記得,這張賀卡,明明被大伯丟掉了。這是她在大伯四十歲生日的那年送的。“你整天弄這些沒用的東西,不如多做對兩件事!”她甚至記得那天聽到的話。“這些……”夏枳聲音沙啞地開口,看著對麵的大伯母。大伯母王春霞坐到對麵,好半天之後,她嗤笑一聲:“我就是個鄉下人,我知道你們家都看不起我,你要是高興呢,就聽我說兩句,不高興就走吧。”大伯母說:“你恨透了他,你大伯知道的。但他最近回家都挺高興的。說是你終於敢於對他說出自己真實的想法了。你長大了。”大伯母說:“夏枳,你還記得你的名字是他給你起的嗎?你知道為什麼嗎?聽說你最近在查一幅畫,前幾天有人追到我這裏了。這幅畫呢,我也送給你,他的日記就在這個紙箱子裏,你自己看。”於是夏枳回家了。她看著那副自己苦苦尋找的畫作,她翻開那本泛黃的日記本。上麵寫著:“7月3號,小家夥誕生了。阿純不喜歡她,連看都不看一眼,讓我把她送人。我知道阿純心裏難受,她說我不能體會她的痛苦,但其實我可以,因為我愛她,因為愛,所以會痛。”“7月4號,阿純還是堅持讓我把孩子送走,她開始沒日沒夜的畫畫。畫那個男人,但那個人應該是不會再回來了。他拋棄了阿純母女。我真恨自己沒用,為什麼阿純愛的不是我,至少我可以抱抱她。”日記都是一天一天的,夏枳找到的這部分不知道怎麼的,她覺得,那個裏麵所說的小家夥是她自己。果然,當她往後翻就看見。日記在斷了一段時間之後,又繼續寫:“8月30日,阿純自殺了,死在盛夏的尾巴。這幾天一直在處理她的喪事。媽那邊又在催我結婚。我不想結婚。阿純死了,我這輩子唯一愛的女人已經不會再嫁給我了,我還結什麼婚?我感覺我的靈魂也跟著阿純離開了。但是不行,我還要看著小家夥長大。她今天衝我笑,笑臉跟她媽媽好像。我好想她。”
第74章 身世線索(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