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捂了半晌, 晏缺見人不再掙紮,正要放手時,掌心突然有一陣溫熱又濕潤的觸感。

是池舟舟伸出舌頭舔了一圈。

這人腦子有坑, 突發奇想, 就想看看堂堂魔君會不會出手汗, 舔起來會不會也是鹹的。

晏缺整個人僵了一瞬, 嗓音裏帶上一絲不易察覺的小顫音和無奈, 對池舟舟道:“你……”

池舟舟呼吸順暢,還覺得自己這招挺奏效,打算以後趁其不備斬殺之,於是扭頭衝晏缺露出臉頰一側的小梨渦:“心肝兒, 人家今天沒吃東西呢, 餓餓, 飯飯。”

晏缺向後退了一步。

他眼中帶著嫌棄,手上卻不知道從哪已經摸出顆青澀的果子, 遞給池舟舟。

池舟舟驚了。

她有生之年看見晏缺本人隨身攜帶一顆水果, 不亞於看到母豬上樹, 女媧滅世, 王母娘娘愛上美猴王,莽張飛以文會友舌燦蓮花。

此等榮景, 值得池舟舟一個鯉魚打挺奪過果子, 張開大口狠狠咬了下去。

一口嘎嘣脆。

再來一口……

來個屁。

草。

是他媽酸的。

池舟舟一口全吐在了晏缺手裏。晏缺垂著眸看了一眼池舟舟咬成渣渣的果子, 眉尾一揚。

倒是適合修惡狗道。

池舟舟皺著眉等酸勁兒過去, 看到晏缺摸著黑走到桌邊,行雲流水倒了盞隔夜茶,沒等人走到跟前,就一把奪過來牛飲下去。

好半天, 她才瞪著晏缺問:“你大晚上跑來,就為了整我一頓?”

晏缺臉上已經有了鬆動,細細看去就是將笑不笑的輕鬆之色。他也沒想到堂堂藥王穀,給老祖宗供奉的竟然會是爛果。

他板著臉搖頭,池舟舟不信。

再三逼問下,晏缺才把頭扭向窗外,偽裝自然地道明來曆。池舟舟一聽都快懷疑這哥哥是被奪舍了。

“不是,你偷人祭品啊,晏小缺?這事放在金玉峰身上我都不會意外,當然了要是池澄犯這事兒我立馬就能給他爹娘告狀,你是怎麼著,時隔

多年的叛逆期?”

池舟舟心裏還盤算著晏缺是不是故意做戲給他那位生母看的,就被晏缺指間輕輕一帶的蠶被給裹了個嚴實。

池舟舟有些疑惑,暑氣還沒消完,這人是要熱死自己嗎?

晏缺隻用餘光看著她,不緊不慢:“不算偷,隻是取。你不蓋著些,我能看進去。”

池舟舟:?

好家夥,孔乙己後繼有人了,魯迅拍著棺材板兒直呼高手。

池舟舟已經不知道該從哪裏吐槽了。

她無意識中臉率先燙起來,又掩飾性地摸了摸,反應過來現在黑燈瞎火,胸前雖然能不小心走光,臉色什麼的還真不一定。於是,又大咧咧放下手。

誰知,晏缺又道:“你要是不用手捂著,我發現不了。”

池舟舟:“……”

你大爺。

池舟舟惱了,胸以下捂著被子的部分蠕動起來像個蟲且。晏缺饒有興致圍觀了一會兒,氣氛逐漸變得不對勁起來。

隨著晏缺傾身的每一分下壓,池舟舟再也不能做一個自由翱翔於床榻間的茅廁精靈。

她甚至想不明白,這人是什麼時候以跪伏的姿勢來到自己上麵的。

池舟舟按捺住一腳踹上小小缺的衝動,語氣有些不自然道:“阿、阿缺,你不會……這次帶回來的五惡是……‘淫’吧……”

晏缺前移的身子猛地頓了一下。

其實不是池舟舟想的那份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