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舟舟愣著看向掌心, 腦子裏還沒捋順過來。

何止是捋順,就是大連來了她也繞不過來晏缺突然的這一套操作。池舟舟甚至不記得晏缺什麼時候把這玩意收回去的。

宗門比之後的醉酒一夜,對她來說不過是本性出演的日常。

兩人在萬眾矚目之下對視。

池舟舟向左歪了歪腦袋, 眨眼。大約想說“哥哥, 哪出啊?”

晏缺坐的倒是挺端正, 就是這會兒有點不太明顯的歪脖子。過了好半天, 才一臉不算滿意地輕輕點了個頭。

池舟舟下意識向前探了探脖子, 瞪圓了眼——

不是,點頭幾個意思啊?不要讓人做閱讀理解啊大哥!

或許實在是耽擱的有點久了,場麵一時掛不住,莫別情在旁邊突然咳得像個癆病鬼, 惹來聞雨蒼林一句“昨晚走前讓你喝水了, 現在啞了吧”, 再次驚起千層浪。

局勢越來越不可控。

堂堂奧運會,活他喵像個相親連連看。

晏缺呢, 這位攪動風雲的鬼才, 毫無所動, 眉梢一挑問池舟舟:“怎麼?又沒興趣了?”

池舟舟覺得隻要敢說個“不”字, 晏缺能立馬用眼神給她來個回爐重造。於是她下意識地把指環套在了右手中指上。

戴完了才後知後覺,這是戀愛中的意思。

她耳尖有點紅, 飛快掃了晏缺一眼, 那人完全就是一副管你戴在手指上還是腳丫上, 套上就行的冷酷嘴臉。

池舟舟:“……”

晏缺唇角幾不可見地勾了勾, 這才把眼神投向一毛大師。

“我自己的人,自己會看好,不勞佛子破戒費心。話這麼多,小心耽誤了你堪破渡劫境。”

一毛眼神在魔君和池舟舟之間轉了一個來回, 無悲無喜的臉上逐漸寫滿池舟舟看不懂的欣慰,應道:“隨喜讚歎。”

就這?

戛然而止?

池舟舟:……這禿驢絕壁是故意的。

晏缺身上那點漂浮又難以遏製的暴躁隨著這句話音落下,逐漸就平息下來,池舟舟甚至還能感覺到

這人現在心情不錯。

肆虐的魔息消失了。

寒冰射手一般的氣場被盡數斂去。

他甚至勾著唇對身邊的李忘風點點頭:“繼續吧。”

池舟舟:“……”

台上眾人感受到那股絕對的威壓消散,心中震驚久久不能平複。

他們之中,如李忘風一般停滯在元嬰大圓滿的便有好幾人,在這之下還有數位長老和散修的掌門人也是元嬰境界,更不要說,佛子一毛乃是渡劫境,隻缺一個契機便可邁入大乘。

即便如此,都沒能阻擋魔君的怒火嗎?

那晏缺他,難道已經到了大乘期……

佛子好不容易安靜了半晌,突然又開口道:“我觀這枚琉璃指環,倒像是封印有妖魔三十六部首領魔煞印記的信物。”

這話如平地炸雷,驚得枸杞子直接蹦起來,朝著池舟舟就要飛身過去。

晏缺揮了揮袖,枸杞子飛到一半突然頓了下來。

晏缺看向一毛,半眯著眼睛,嘴角變成嘲諷的笑:“難為仙門,竟還有人記得,是又如何?”

一毛柔聲道:“此物能封住三十六部魔煞,不過是因為有一滴溫寥的心頭血。”一毛將視線轉向池舟舟,笑得一臉了然:“如此重要,就給了池施主……”

池舟舟下意識覺得這臭和尚又在拱火。

她深深領悟到了一毛為什麼要修閉口禪。

他不閉口,修真界全他喵得閉眼。

很久沒有人主動跟晏缺提起魔道祖師的名諱。

乍一聽到溫寥,他還沒反應過來。

半晌,晏缺才冷冷看向一毛道:“五句,修閉口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