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舟舟賴在晏缺懷中半晌,總覺得硌得慌。
她忘記自己懷裏抱著一柄犬神,閉著眼睛輕輕捶了他一下嗔道:“好硬,你硌到我了。”
晏缺眸中清冷,淡聲回:“是你要的。”
糾結了半天還是追來的荀杉墨還沒進門,先聽到這一番對話,臉登時白了。
他沒進去,借著盈盈的月光,顫抖著往裏張望一番。
隻看到地上兩個交纏在一處的人影。
屋內,池舟舟被煞氣影響的不小,語氣都軟糯了,扒著晏缺肩頭撒嬌:“我腿軟站不起來,你抱我。”
晏缺看了一眼犬神的刀鞘還在似有若無向外釋放的煞氣,默不作聲把人打橫抱起來。
荀杉墨的臉色由白轉青又變黑。
真是夠了!堂堂仙門清靜之地,怎可如此胡作非為。
他剛要一臉正氣衝進去,就聽到池舟舟說:“哎,你等等,我想去那邊兵刃架。”
晏缺睨她一眼:“別又見了血喊疼。”
池舟舟連忙擺手:“才不會,一次就夠受了。”
荀杉墨:“……”他哥似乎意猶未盡的樣子,他到底要不要進去。
正道之光的麵前出現了一條小岔道,他徘徊在門外,正義的天秤頭一次產生了猶豫。
荀杉墨蹲在門口,默默聽著屋內一陣翻箱倒櫃,伴隨著少女的聲音:“哎,往前一點”“再往前”“哎呀,你輕點兒”“夠到啦”,然後傳來晏缺一聲輕輕地冷哼。
荀杉墨痛苦地抱住了腦袋,他有愧無極門,有愧於師父。
孩子正蹲在地上傷心地自我檢討,麵前出現一片陰影。
他仰頭看去,原來是金玉峰三師姐紫菀。
這位屬於傳聞中的人物,一年到頭也不見得會踏出峰頭一步。荀杉墨隻在莫別情被表彰為“無極門金牌公關”的大會上,匆匆見過一次。
如今,紫菀一襲輕紗法衣翩然而至,她發絲未束,氣質淡雅出塵,或許是花妖的緣故,出場還自帶繽紛的淡紫色小花。
清風拂麵,兩人月下對視,一個嘴角噙著不明微笑,一個滿麵糾結鬧心。
有一瞬間,荀杉墨覺得這位紫菀師妹不該待在這汙濁的金玉峰,他明日就要去跟師父請願,帶師妹脫離泥沼。
然後出塵師妹眨了眨眼,看向屋內,又看看荀杉墨,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後頓時激動起來。
她伸出手從虛空中召來一冊小本本,一支湘妃竹紫毫,雙目放光,嘴角帶著謎之興奮又詭異的笑容奮筆疾書。
紫菀似乎從這三人身上得到了無窮靈感,不自覺犯了老毛病,邊寫邊自言自語起來。
“屋內,那合歡宗男寵半裸衣衫,翹著食指剝開一顆葡萄含在口中,媚眼如絲,就要給妖王喂下。聞雨蒼林瞥一眼窗外,勾唇一笑,也沒拒絕。”
荀杉墨嚇得緊緊貼在牆上——
好他媽嚇人,脫他媽什麼泥沼,這整個就是一沼澤之王享受獵物掙紮的樣子,金玉峰果然沒有一個正常人!
荀杉墨嚇傻了。
他是聽聞師弟師妹們八卦過,金玉峰三師姐是修界文壇聖手,他以為左不過琴棋書畫詩酒茶,沒想到竟然!
荀杉墨的黑臉肉眼可見的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