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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的晚自習放學晚, 看著徐茵坐上徐楊的車離開的時候，已經過了晚上十點。
今天因著裴謹飛躍的考試成績，他一連被老師叫去了幾次, 各種看外星人似的目光更是圍著他粘了一天, 雖然之前他的成績就一直在進步，可是眾所周知的, 成績這回事，都是越到後期越加難以提升。而這一次, 裴謹的成績直接一躍上升了30多名。
甚至有人猜測是否是身為年級第一的，裴謹的女朋友, 有什麼神奇的學習秘訣, 比如百分百的押題率什麼的。
進入五月後，天氣越來越熱，晚上10點, 街上都還是熱鬧的一片。
勞動路是x市有名的夜市街，到了天熱的時候，更是蜿蜒一條街的各種攤子。
裴謹不急著回家, 一路慢悠悠的吃過去, 等到達千佛胡同的時候，已經吃了個肚圓。
‘我到家了。’
徐茵發來信息的時候，他剛進胡同, 正好拿出手機照明，看見信息，臉上便不自覺的帶出了笑容。
‘嗯，洗漱一下早點休息。’裴謹將冰糕咬在嘴上，熟練的回複，‘睡前記得喝杯牛奶。’
‘嗯！你到家了麼？也要早點休息啊。’
‘好, 會的。’
‘那我先去洗漱。’
‘去吧。’
胡同裏的燈有些昏暗，靠近樓道的燈更是已經壞了好幾天，以至於，當裴謹的手機照到或站或坐的一群人的時候，已經離的很近了。
“……”
“龍哥？”
裴謹頓了一下，對方顯然早已經看到他了，這會兒認出他來，更是已經站了起來。
他們是衝著他來的。
裴謹心裏沉了一下，淡定迎了上去。
“龍哥，真的是你啊。”裴謹垂下手機的背燈淺笑盈盈的走向龍哥，目光在那一眾迎麵而來的人身上一掃而過。
“這麼晚，是有什麼事兒麼？”
李龍有些複雜地看著背著書包，少年模樣的裴謹，不得不承認，他越長越好了，也怪不得馬哥竟然會惦記上這樣的人。
“這不是許久沒見，知道你要高考了，兄弟們請你吃個飯。”
“……”
這陣仗可不是奔著好來的。
他的錢每個月都在還，也沒有延期的情況，按理說，他不該會是他們的目標的。
“哪能啊，我請各位哥哥吃個飯是應該的。”裴謹心中千頭萬緒，麵上不顯，他很自然的搖了搖頭，“就是我明天還得上課呢，這眼看著就要高考了，總得混個畢業證。”
他說著看也沒看從兜裏掏出錢包，數也沒數直接遞了過去。
李龍看著裴謹沒說話，一群人誰也沒出聲。
“龍哥？”
“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李龍捏著煙，在身側的牆上擰滅，“馬哥覺得你是個人才，想招你入夥。”
裴謹愣了一下，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是這麼一個理由。
覺得他是個人才，想招他入夥。
入什麼夥。
想讓他去給他看場子？
還是去給他當打手。
他有什麼價值值得被人惦記上。
如果不是場合不對，裴謹都要想笑了。
可是他笑不出來。
“龍哥。”裴謹麵上落了落，扯了扯唇角，“謝謝龍哥的好意，虧馬哥看的起。不過我實在不是那塊料啊。”
“……”
來之前李龍讓人打聽過裴謹，那時他就知道想要招攬裴謹，不是那麼容易的事，隻是……
“不著急拒絕。”李龍開口打斷他的話，“你也別覺得不情願。”
“隻要你想，以後咱們就是兄弟，不光是會照顧你，你的債務一筆勾銷，就是你想上大學，馬哥也會出，資助你上大學。”
“你需要回報的，也就無非是給馬哥打幾年工，反正你大學畢業，也要找工作不是麼。”
“隻要你願意，馬哥不會虧待你的。”
如果是換個人的話，這樣的條件應該很誘人吧。
債務一筆勾銷，能繼續上大學，大學畢業給他工作幾年……
如果裴謹真的是窮途末路的無知少年，或許也會頭腦一熱同意吧。
可這個世界上哪裏有這麼好的事兒，不需要付出代價就能天上掉餡餅……
一時的善心大發？
想想因為高利貸而挨過的打，被砸過的家，他還真不信。
就是不知道他哪裏招了馬哥的眼，竟然讓他記住了自己這麼一號小人物。
“……”
裴謹默了默，“我不明白，為什麼是我？”
“那你就要問自己了。”李龍很是光棍的說。
“不著急現在就回答，你可以考慮幾天。”
似乎看出了裴謹的抗拒，李龍笑著說了一句，然後不待裴謹回答，手一揮，招呼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