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蟲洞之中,一隻壯如山巒的蟲母被眾多雄蟲保護在洞穴的最深處,肥胖如卡車的身子一起一伏,陷入沉睡。
一道身影慢慢地潛入洞穴深處,動作輕巧悄無聲息;
她避過無數猙獰的沉睡雄蟲,終於摸到了蟲母的坑穴邊緣。
隻聽“哧——”的輕響,代表著終結的黑晶管徹底被點燃,她抬手將其扔到蟲母的坑穴之中。
黑晶滾動,落在洞穴深處,一顆乳白色的還在蠕動的蟲卵被照亮。
就在這時,一雙凶狠而碩大的複眼猛然抬起——蟲母被驚醒。
“呼——!”伴隨著長長的喘息,病床上的女人滿頭冷汗,猛然睜開雙眼。
黎止大口喘著氣,緊接著整個胸腔便如炸裂般疼了起來;
蟲母、蟲卵……那些惡心的夢魘在這段時間反複交替。
當眼前的昏黑逐漸褪去,她看清了四周的景象。
她在一間很大的病房中。
臉上帶著呼吸罩,手臂上插著針,病床旁巨大的儀器正發出冰冷的‘滴滴’聲,屏幕上記錄著她紊亂的心率。
怎麼回事?自己不是死在蟲窟中了麼?
黎止一閉眼,滿腦子都是黑晶炸開前蟲母那憤怒和凶惡的複眼,以及漫天撲向她的瘋狂雄蟲。
她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現在看來是撿回了一條命。
黎止,帝國軍團編號001,是第一到第三軍團的最高將領;
她同時也是目前已知信息素等級最高的alpha,以及目前機甲操縱實力最強的3s極限單兵。
這樣一個站在軍部權利頂峰的人,兩個月前親入蟲窟,一舉用黑晶覆滅了蟲族母星,也炸死了蟲族的核心——蟲母。
隱隱的爭執聲從病房外傳來,黎止聽到了耳熟的聲音。
眉頭微皺,她掀開被子拔了針頭,準備出去看看。
走廊中左,心腹下屬艾克裏正同一名身著軍裝的中尉爭執,看他肩上的鷹標乃是第六軍之人。
那中尉一板一眼,“……軍團長有令,勢必要確認將軍的安危。艾克裏上尉,您多次幹擾其他軍團來探病,我可以合理懷疑您在阻撓將軍的病情恢複!”
‘背主反賊’的屎盆子扣身上,讓彪形大漢暴跳如雷。
艾克裏:“放你娘的屁!將軍清醒的時候,就是上尉來了也得聽傳喚!現在打發一個中尉來探病,去他奶奶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心裏那點肮髒念頭!”
“……”
他正斥罵著,忽然發現身前的中尉麵色一僵,瞳仁也驟然縮緊,如臨大敵。
意識到什麼時,一道清晰的‘哢嚓’聲已在他腦後響起。
極致的危險讓艾克裏神經繃緊,就要反手重擊,卻在回頭看到身後人的那一刻,生生止住了自己的動作。
一支銀白色的細□□管貼著他的耳朵,尾端形狀奇特,像液體般包裹著身後單兵的小臂。
槍口指著的,就是那中尉的眉心。
“別亂動啊,不然我手一抖……‘砰’地一下,你的腦袋就炸開了。”
黎止赤著腳穿著病服,站在艾克裏的身後。
那並在一起的纖細指頭張開,宛如一朵炸開的煙花,讓人心頭劇顫。
盡管她神情中還帶著剛剛蘇醒的疲憊、混沌;
但當看到她那雙冰冷的、像是在看死人一般的眼眸,第六軍的中尉陡然繃緊脊背,像是被狼盯緊的獵物。
他喉頭吞咽著浸液,“將、將軍……”
黎止轉了槍膛,“現在,你確認好我的病情了麼?”
……
當另一名心腹趕來時,那第六軍的中尉已打著顫離開了病房。
柳深一推門,看到的就是一個胡子拉碴的硬漢抱著黎止的手臂,擠眉弄眼、哀嚎不停。
“頭兒我還以為你醒不過來了呢!”
黎止滿臉嫌棄,在看到他後才鬆了口氣:“你來了。”
她將身邊委屈巴巴的龐然大物踢遠了些,做了個住嘴的手勢,“閉嘴!讓柳深講。”
看到黎止醒來,柳深也難掩激動,“將軍,您終於醒了!”
但他更知道現在什麼最重要,很快便控製好情緒,將黎止昏迷的這兩個月中發生的一切敘述。
簡單來講,就是雖然黎止是帝國功臣,但因為昏迷了兩個多月,很多人都覺得她醒不過來了,想要奪權的人已經按捺不住了。
兩個多月前,黎止帶領的突擊軍終於摸到了宇宙中隱藏極深的蟲族母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