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子川依舊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直讓遲早早坎坷不已。好在他很快就開口,漫不經心的玩著手中的鑰匙,像是別有深意一般的道:“你要親自下廚犒勞我?”
他自然本是想遲早早下廚,而是在映射什麼。遲早早抿唇不說話,他直直的看著她,目光有些咄咄逼人。僵持了好一會兒,才輕笑了一聲,道:“我可是你未婚夫呢,你要是一直那麼緊張,以後可怎麼是好呢?”
這句像是關心的話,由祁子川的嘴裏說出來,卻是說不出的陰陽怪氣。他故意的靠近遲早早,直到看到她的麵部完全的僵硬起來,才滿意的退離開了些,道:“聽說你不太舒服,你表姨讓我過來看看你。現在看來,你好得很嘛。聽說撒謊的人鼻子會變長,你說,晚上你的鼻子會不會變長?”
他環抱住雙臂,邊說著,手指邊漫不經心的敲著。嘴角似笑非笑,目光卻是說不出的陰冷,像是要將遲早早剝皮拆骨似的。
“勞您費心了,我隻是頭有點兒疼,吃過藥就已經好多了。”遲早早故作輕描淡寫,身體卻是越來越僵硬。她的道行還淺,遠遠做不到泰然自若。
“好,沒事就好。”祁子川的嘴角揚起了一抹輕笑,想了想,抬腕看了看時間,笑吟吟的道:“既然已經沒事了,我聽說鄭總好像不舒服,你陪我去看看他吧。”
他笑得真摯極了,一張漂亮的臉在笑容下柔和得像朵淬著毒液的花兒。遲早早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祁子川卻仿若沒看見似的,也不等她,抬腿往外走去。
遲早早僵硬著身體,手指忍不住的握緊。祁子川到了門口,見她沒有跟上來,回過頭似笑非笑的道:“走吧,磨蹭什麼。昨晚上,我可聽說那助理找到鄭總的時候他是昏迷著的呢,應該是挺嚴重的吧。”
惡魔,惡魔!祁子川就是一惡魔。遲早早深吸了一口氣,轉過身跟在了他的身後。
盡管,祁子川並非是命令她跟著去,但她很清楚,她沒有拒絕的餘地。如果拒絕,這個瘋子,誰知道他會做出些什麼事情來!
比起遲早早的沉默,祁子川的心情愉悅得很,一路上哼著小曲兒。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態,時不時的側頭打量遲早早。
遲早早一言不發,一直僵直著身體看著前方的道路。在M市,祁子川好歹也算得上是地頭蛇。對鄭崇的一舉一動都清楚得很,電話也未打,直接開車往酒店。
到了酒店,也不問鄭崇的房間號。兀自拿著車鑰匙進了電梯。他的心情極好,隻是看遲早早的目光意味深長,遲早早繃緊了神經,一秒也不敢鬆懈下來。
祁子川像是早打過招呼的,鄭崇的助理對他的到來一點兒也不驚訝。隻是看到遲早早時眼神閃了一下。
遲早早盡量的做到鼻觀眼眼觀心,保持著沉默。那助理已經找了醫生,鄭崇已經打上了點滴。看到祁子川身後的遲早早的,他的目光中露出了一抹傷悲。
祁子川像是渾然不覺,懶洋洋的笑著道:“鄭總怎麼那麼嬌弱,那天不是走得挺早的嗎,怎麼還感冒了?現在可是大夏天的哪。”
鄭崇並未理他,坐直了身體,暗啞著聲音淡淡的道:“勞煩祁總了,請坐。”
那助理是很有眼色的,立即便引了祁子川和遲早早去一旁的沙發上坐下,然後迅速的端了兩杯咖啡過來。
遲早早沒又抬頭去看鄭崇,像是透明人似的低垂著頭坐著。祁子川卻並不放過他,端起咖啡抿了一口,道:“鄭總這次可真得好好休養呐,這身體可是最經不起折騰的。”
微微的頓了頓,他低頭看向遲早早,微笑著道:“鄭總的臉色可是比紙還白哪,你說是吧早早?”
遲早早這才抬起頭,鄭崇的臉上果然沒有一點兒血色。估計是沒有休息好,就連眼中也是帶著血絲的,不知道是太久沒有喝水還是什麼緣故,唇上有些幹裂。
一抹悲愴掠過心頭,本是應該打起十二分精神來應付祁子川的,她卻沒有力氣。嗯了一聲算是回答。
祁子川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懶洋洋的倚在沙發上,看著鄭崇,又道:“鄭總那天在醫院不是好好的嗎?怎麼會突然又嚴重起來了?”
他哪裏是來探病的,分明就是來挑人痛處的。鄭崇卻像是沒感覺到一般,淡淡的道:“大概是太久沒病了,來勢洶洶。”
“嗯,或許是。”誰都聽得出鄭崇不過是敷衍,祁子川卻認真的點了點頭。
病房內談不上是暗濤洶湧,但絕對稱不上是平和。鄭崇身邊這個助理是個厲害的角色,看了看時間,微笑著道:“醫生說鄭總需要靜養,不能招待祁總請見諒。”
這就是要逐客了,祁子川自然聽得懂,並未再做停留,看了遲早早一眼,道:“打擾鄭總了,我明天要出差,早早是本地人,鄭總要是不嫌棄,需要什麼,可以給她打電話。不能親自招待您,讓我未婚妻代勞您不介意吧?”
鄭崇大概也沒有想到祁子川會那麼難纏,眉頭微微的皺了皺,點點頭,淡淡的道:“勞祁總費心了。”
他並不做正麵回答,祁子川也不介意,懶洋洋的告辭了。出了房門,遲早早緊繃的神經才微微的舒緩一些,腳下的步子有些無力,她,越來越不懂祁子川到底想做要做什麼。
他不像是會在乎她過去的人,他那麼的針對她和鄭崇,是為什麼?心裏變態,尋求別樣的快感?
遲早早一陣疲累,隻想靠在牆壁上動也不動。祁子川像是沒有發覺她的不對勁似的,走了幾步就停了下來,懶懶散散的道:“我去下洗手間,你到樓下等我吧。”
遲早早自然是求之不得,點了點頭。祁子川的身影很快便消失,遲早早看著電梯上升的樓層,看著自己若隱若現的影子,忍不住的閉上了眼睛。
不過才短短的幾分鍾,她的手心中早已是一片濕汗。祁子川是可怕的,比她想象的,還要可怕許多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