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節 第五十七章:死城(2 / 3)

仙人掌隻是開端,祁子川開始每天送花,有時候是百合,有時候是藍色妖姬,有時候是鬱金香。他顯然不是在鬧著玩,沒束花中,都會有一張他親手寫的紙條,有時候是一句話,有時候是一個問候。他像是要以這樣的方式,悄無聲息的進入遲早早的生活中似的。

遲早早的懊惱和憤怒都沒有用,送花的人像是知道她什麼時候在醫院似的,隻會在她在的時候送來。

遲早早拒收,那人便不走,一直站在門外。有次他甚至等到了晚上十點多,見到遲早早忍無可忍的表情,他隻是好脾氣的道:“遲小姐,這是我的工作,您不收,我回去沒辦法交代。”

即便再怎麼厭惡祁子川,也不能遷怒於其他人,從那以後,那人再送來,遲早早簽收之後便直接當著他的麵丟進垃圾桶。

這一招同樣也不管用,不管她丟或是不丟,花仍然會繼續送過來。祁子川的想法好像是他隻管送花,不管遲早早對他是厭惡還是憎恨,都沒有關係。

遲早早雖然找好了房子,但因為忙,一直沒來得及搬。周末正好有空,晉城便過來幫她搬。

畢竟住了那麼多年,零零碎碎的東西很多。從早上開始打包,一直到下午,才弄完大部分。

小敏上班,阿姨雖然休息,但卻要看小寶。就還有遲早早和晉城兩人,動作自然要慢一些。

晉城雖然是一副公子哥樣,動作卻比遲早早利落很多。很多時候,遲早早都隻是幫他打下手。

遲早早從來沒有過搬家的經曆,腰酸得像是斷掉了一樣,隻想找個地方倒下,再也不起來。

晉城的襯衫也已經被汗浸濕,額前帶著密密的細汗,有發絲伏貼在額頭上。卻一點兒也不顯狼狽,反而還有幾分落拓。

當最後一件東西上了車,兩人都鬆了口氣。晉城拍了拍手,回頭看了一樣老宅,道:“我已經給了他們地址和鑰匙,他們會收拾好,我們先去吃飯吧、我帶了相機過來,過不了多久就會動工,你看看有沒有什麼想要留著紀念的東西,吃過飯後全拍下來。”

他倒是挺體貼的,知道遲早早一定會舍不得。上次已經拍過了,遲早早本是想說不用的,話到了嘴邊,卻說不出來。回頭念念不舍的看了一眼院子,說了句謝謝。

夕陽西下,金色的陽光打落在她的發梢上,整個人鍍上了一層暖色的光芒。晉城的心念一動,伸手替遲早早撥了撥有些亂的頭發。

這種動作對朋友間來說,未免太過親密了。遲早早僵硬著身體,任由他的手指拂過。

不自在居多,她低聲的又說了句謝謝,抬起頭時,卻見鄭崇拿著車鑰匙,抿緊唇站在巷子的不遠處,一雙漆黑的眸子直直的看著她和晉城,臉上冷漠得沒有任何表情。也不知道已經站了多久。

那天過後,遲早早就扔了手機卡,兩人已經一個多星期沒有聯係了。遲早早蠕動了一下嘴唇,本是想解釋的,卻什麼也沒有解釋。時到今日,已經沒有解釋的必要。

與其讓那些無法啟齒的肮髒曝露在陽光之下,還不如就這樣。是的,就這樣誤會,也好。她遠遠做不到,不顧一切的廝打潑鬧。都已經到了最後,何必讓彼此難堪。

酸澀疼痛一切湧上,如蔥白般的手指微微的顫抖著,她幾乎說不出話來。

晉城並未注意到鄭崇,感覺到遲早早的不對勁,剛想問到她是不是有哪點兒不舒服。遲早早就費力的開口道:“走吧,去吃飯。”

她的聲音在短短的時間內變得幹涸無力,晉城的心沉了沉,順著她之前所看的方向看過去。

鄭崇依舊在原地站著,臉上的神情冷漠至極。晉城隻淡淡的掃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像往常一般微笑著道:“好,想吃什麼?我知道有家湘菜做得不錯,去嚐嚐?”

遲早早現在哪裏還有什麼胃口,沒敢抬頭看晉城,倉促的點點頭,隻要盡快的離開。

晉城的車就停在一旁,他本是要替遲早早拉開車門的,遲早早卻沒等他,自己繞過車身。晉城的表情的微微的凝滯了一下,伸手拉開了駕駛座的車門。

遲早早才剛打開車門,還未坐上車,鄭崇就陰沉著臉大步的走了過來。遲早早的一半身體才剛進入車內,他就拉住了她的手。

他的臉上帶著隱忍的怒氣,動作也粗魯至極,不待她反應過來,便用力的將他從車中拖出。

他在盛怒中,下手沒輕沒重的,遲早早猝不及防,頭一下子撞在了車頂上,發出了砰的一聲響。

鄭崇的眼中全是戾氣,即便知道那一下撞得不輕,也仍然沒有停下,直接將她從車中拽了出來。

遲早早被撞得眼直冒金花,出了車中又是一踉蹌,差點兒跌在地上。鄭崇看也未看她一眼,滿臉戾氣的繼續拖著她往前。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誰也沒有想到鄭崇會用這麼粗魯暴躁。晉城反應過來,繞過車身想要攔住他,才剛站到他麵前,還未開口,他便丟掉了遲早早,狠狠的一拳頭揍在晉城的臉上。

即便是有所準備,晉城也不是鄭崇的對手。何況他壓根就不防。他的頭像是沙袋一般重重的偏往一邊,溫熱的液體從鼻孔中流了出來。

遲早早壓根就沒想到鄭崇還會揍晉城,看著那醒目的鼻血,驚叫了一聲,拉住了還欲再揍的鄭崇,帶著哭腔的哀求道:“別打了,和他沒有關係。”

她是嚇到了,一張小臉蒼白。抓住他的手的手指甲弄得他有些發疼。鄭崇這才恢複了些理智,回過頭看著遲早早,又冷冷的掃了一眼捂住鼻子的晉城,冷笑著道:“和他沒有關係?你知道他是誰嗎?”

他身上的戾氣仍未消散,嘴角帶了些嘲諷。晉城捂住鼻子的手中已經有鮮紅的血液流下,遲早早又是愧疚又是自責,怕鄭崇再動手,隻知道低低的哀求,“真的和他沒有關係,我和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