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子川根本不是鄭崇的對手,他也懶得還手,任由鄭崇揍著。嘴角溢出點點鮮紅的血液。
待到鄭崇揍停了,祁子川才拭了拭嘴角,似笑非笑的道:“揍啊,往死裏揍。”
鄭崇解開了袖口的扣子,冷笑著道:“好啊,我成全你。”
鄭崇確實沒有手下留情,紅了眼的一圈圈的揍著,身旁跟著的怕出事,一連提醒了好幾次,他才收了手,冷冷的瞥了祁子川一眼走了出去。
渾身上下像是被撕裂了一般的疼痛,稍微動一下,便疼得忍不住的吸冷氣。
祁子川躺在地板上,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嘴角露出了慘然的笑意來。
他的腦子中忽然想起她流產時,他讓她替做點心,做飯時蒼白的臉上的倔強與平靜來。
心髒的疼痛遠遠比身體上的疼痛疼無數倍,他得到了一切,可是,他卻永遠的失去了她。
如果那時候……不是那般樣子,這一切,會不會都不一樣?他麵無表情的看著蒼白的天花板,良久之後,用力的閉上了眼睛。
鄭崇的拳頭無法扼製的顫抖,下了樓之後,便緊緊的將遲早早摟在懷中。
戴著眼鏡的女醫生輕輕的道:“鄭總,遲小姐並沒有事。”
鄭崇沒有說話,點了點頭。女醫生不動聲色的退下,前麵的司機回過頭來,小心翼翼的道:“鄭總,祁子川那邊……怎麼辦?”
鄭崇抿緊了嘴唇,看了懷中的遲早早一眼,淡淡的道:“真的遺囑拿到了嗎?”
“拿到了,那律師都交出來了。”司機小心翼翼的回答。
“將遺囑公諸於眾,讓鄭大準備,收購祁氏。”鄭崇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說完這話後,淡淡的道:“開車。”
遲早早睡得很不安穩,額頭冒著細細密密的汗。驀的睜開眼睛,柔和的燈光下,鄭崇靠在床頭的睡顏印入眼中。他大概是累極了,眉心中個還有點點的疲倦。
還未動,鄭崇就像是有感應似的,睜開了眼睛,伸手將遲早早攬入懷中,暗啞著聲音道:“乖,沒事了。”
遲早早的淚水無聲的落下,任由鄭崇緊緊的抱著。
三個月後,梅花鎮。
已經是冬日,巷子深處的梅花次第漸開。暗香漂浮在薄薄的霧氣中,縈繞在鼻間。
鄭崇推門進院子的時候,眉宇間還帶著淡淡的氤氳。遲早早正在井邊洗衣服,一雙手凍得通紅。
聽見門吱呀的輕響,她抬起頭,看見鄭崇,趕緊的在身上擦了擦手,驚訝的道:“怎麼那麼早就過來了?”
鄭崇哼了一聲,一步步的走向她,待到近了,才啞著聲音道:“聽說有人替你介紹相親對象了?”
遲早早吐了吐舌頭,扮了個鬼臉。鄭崇伸手將她凍得通紅的手捂住,低頭用額頭抵著她的額頭,低笑著道:“怎麼不去試試?是不是因為沒有人比得上我?”
他倒是挺自戀的,遲早早哼了一聲,道:“你怎麼知道?”
“我當然知道了,不然,我會放心那麼久不過來?”鄭崇輕笑了一聲,低頭想要去尋嬌豔的唇。
門還開著,遲早早有些不自在,任由他吻了一下,才紅著臉道:“很冷,先進去吧。”
她的話音才剛落,小寶脆生生的聲音就在門口響起,“姑姑,誰來了?”
遲早早還在鄭崇的懷中,聽到小寶的聲音,趕緊的將鄭崇推開。小寶一見到鄭崇,歡呼了起來,道:“鄭叔叔,給我帶禮物了嗎?”
鄭崇的嘴角抽了抽,不著痕跡的繼續握住遲早早的手,挑了挑眉,道:“上次教你數的數你會了嗎?”
“當然會了,我還會背詩了,我爸爸教的。”小家夥得意洋洋的,見鄭崇的手中麼有禮物,嘟著嘴道:“禮物呢?在車裏嗎?”
“待會兒帶你出去挑,想要什麼就買什麼。我去看看你爸爸。”
遲楠醒來不到一個星期,雖然還不能行走,但是身體狀況都很好。他醒來的時候,鄭崇在國外,這不,剛下飛機就直接趕了過來。
說完這話,又回過頭對遲早早道:“衣服別洗了,待會兒我和你一起洗。”
怕遲早早繼續洗,他直接拉著遲早早往前走。屋裏有暖氣,一進屋熱氣便撲麵而來。
遲楠正在泡茶,看見鄭崇,隻是微微的點了點頭。鄭崇本就有些擔心吃閉門羹,見遲楠的態度不冷不熱的,捂住嘴不自在的清咳了一聲。
遲早早也不知道遲楠是什麼態度,趕緊的開口道:“哥,鄭崇過來了。”
遲楠淡淡的嗯了一聲,道:“小敏在樓上,你去幫幫她。”
這就是要將遲早早給支開了,遲早早開了鄭崇一眼,應了句是,拉著小寶上了樓。
遲早早的心裏坎坷得很,一上樓,便拉著小敏道:“敏敏,你聽我哥說了什麼沒?”
小敏臉上的神色有些黯然,搖搖頭,道:“他沒和我說過話。”
遲楠對她,一直都是冷冰冰的。醒來之後,甚至沒和她說幾句話。也不和她單獨相處。
遲早早苦笑著道:“我哥,是怕拖累你。他大你那麼多,現在又是這樣……”
她的話還未說完,小敏就急急的道:“我不怕,真的。”當初她都沒有離開,何況是現在,她不怕。就算是他隻能這樣一輩子,那也沒關係。
“我知道,敏敏,別說是我哥,就連我,也覺得對不起你。”遲早早的聲音有些無奈,她比她還小,比遲楠更是小了八歲。她還那麼年輕,而遲楠,卻已離過一次婚。
小敏的神色微暗,搖搖頭,道:“我知道,他是看不上我……”
他那麼優秀,她根本就配不上他。以前,她甚至連直視他的勇氣都沒有。
“不是的。”遲早早趕緊的道,“他是怕拖累你,他希望你能有個好的歸宿。”
小敏強扯出了個笑容,不再說話,埋頭擦著地。遲早早想說什麼,最終卻什麼都沒說,歎了口氣。
鄭崇和遲楠沒多久便談完,遲早早給他煮了一碗麵。知道他是趕過來的,讓他去休息,他卻不肯,非要和遲早早一起洗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