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3章 欺負(2 / 2)

不知為何,謝幼卿湊近來的時候,沈蘊如突然有種妖孽近身,將她蠱惑的感覺。

他身上的確有種很特別的味道所在,但她說不清那究竟是什麼味道,會讓她有種如沐清風的舒適清逸之感,以致她的魂兒飄了一下,所以當他的手握上來的時候,她竟沒有抗拒。

搖了幾下,他的手鬆開了,沈蘊如再擲出時,竟擲出了兩個四點,兩個六點,四點色朱紅,六點色烏黑,將四點搭在六點的上麵,看似花團錦簇,所以稱為‘花開滿枝’,是個得彩的花色。

沈蘊如禁不住哇了一聲,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晦氣了這麼久,終於看見了喜慶的兆頭,心花兒就綻放起來了。

既然擲出了“花開滿枝”的好彩頭,是不是意味著她能過幾天燦爛的好日子了?

謝幼卿勾了勾唇角:“是不是很驚喜?哥哥這雙手總是能化腐朽為神奇。今晚選了你來陪玩,你該慶幸。”

我的天,這人臉可真大,合著她是腐朽他是神奇嘍,真會給自己臉上貼金,還一股紆尊降貴的口氣。

沈蘊如方才那點喜色蕩然無存,倒生了一股子氣。

你這麼想要別人稱頌,怎麼不去當皇帝?!!

認真她就輸了,沈蘊如這時候才不會在他麵前生氣,她旋即笑了起來,還露出嘴角兩個淺淺的小梨渦,“公子所言極是,公子天資絕頂,福運亨通,就是可惜呀沒能生在帝王家,不然有朝一日坐上皇位,就不單隻我慶幸,全天下人都能慶幸了是不是?”

謝幼卿淺淺的漾著琥珀光的眸子驀地變深,皇位二字竟從一個垂髫的小女童口中說出,這意味著什麼?

他的意識裏刀光劍影,有什麼東西又被捅破了,心裏那兩個巨大的窟窿又冒了出來,幽深無際,仿佛要將他吞噬掉。

謝幼卿縹緲的思緒又一下子拉了回來,別有深意地盯著她看了一會兒,“還真是童言無忌啊,幾歲的小孩了,十一歲?”

好不容易長到十五歲,你還一出口就減了五歲,沈蘊如在年齡上特別較真,馬上反駁道:“謝公子你雖然手氣好,可是眼色有點差,我才不是十一歲,是十五歲1

“十五歲?”謝幼卿雙眸射出兩道冰淩一樣的冷光,拈起一粒骰子在指尖把玩,指關節微微地泛著白,“哦,還真看不出來。小姑娘,不要亂說話,尤其是說這麼危險的話。”

謝幼卿將指尖的骰子隨手一丟,阿浪跳起,張嘴咬住,骰子在它鋒利的鋼牙下,咯嘣一聲碎了。

謝幼卿聲音幽冷無溫,“皇權嗜血,隨口一句都可能會是腥風血雨,小心和這骰子的下場一樣。”

氣氛徒然緊張起來,沈蘊如看得心驚肉跳,不該逞一時口舌之快的,犯了忌諱了……

這時謝幼卿看見阿浪咧開嘴巴,豎起的耳朵動了動。

謝幼卿收起桌上的骰盒,燈光下,他的身姿如玉山巍峨,寬大的衣袖在地上投下兩片長長的影子,像把夜晚裝進了袖子裏。

“今晚的遊戲到此為止,你可以回去了。”

沈蘊如聽到這句話如臨大赦,她一刻也待不下去了,濕噠噠的襖子貼在身上,冰冷刺骨,她忍不住阿嚏了一聲,轉身走出亭子。

卻又聽他道:“今晚之事,不要叫第三個人知道,哥哥相信你也不想惹上麻煩。”

什麼叫她也不想惹麻煩,又是威脅,這人白瞎了一副好皮囊和這麼好的才華,為人真是惡劣。

還哥哥呢,她倒想叫自己的哥哥把他給揍一頓,以解今晚之憤。說起來,她的親哥哥沒別的長處,打人真是一絕。

沈蘊如沒吱聲,那狗竟然朝她齜牙,爪子搭在地上,躬起背,一副要朝她撲上來的姿勢。

“我會閉緊嘴巴。”燈光下,沈蘊如麵色慘白,今晚發生的一切就當是見鬼了吧,但願再也不要看見這人和這條狗了。

謝幼卿仰頭又喝下一口酒,醉意暈沉地道:“阿浪,送客1

那狗溫和了起來,擺了擺尾巴,竟走在她麵前引路,沈蘊如再害怕也得咬著牙跟著走,於是加快了腳步離開了花園。

沈蘊如走出花園的角門不遠,便遇上了正在找人的王興家的。沈蘊如沒告訴她方才在謝二公子那經曆的那一遭,隻說她是因狗追趕,情急之中走迷了路。

睿國公府很大,院子一座連著一座的,小姑娘走迷了路要走回來,的確要花費一些功夫,聽她這般說,王興家的也沒有多問,一麵派人往謝夫人和沈夫人那報平安,一麵帶沈蘊如到三姑娘的房裏換衣服。

沈蘊如跟著王興家的從東西穿堂出來,便見前方的西花牆下娉娉婷婷地走過來一個人影,王興家的停下腳步,叫了一聲,“三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