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蔚藍深深的歎了口氣，一手擦了下眼角，眸子裏閃著淚光。
傅司言哭笑不得，“生而為人，還好你是傅太太。”
沈蔚藍瞥了傅司言一眼，並沒有覺得當傅太太有什麼好的！
“沈嬴問！”
身後，忽然傳來男人的喊叫聲。
沈蔚藍和傅司言幾乎一同偏過頭，就見從家裏走出來的沈嬴問被一個人抓住，上去就是一腳踢在了沈嬴問的身上。
“欠我們的錢什麼時候還！”
“我他媽給你了多少時間了！你還不還我！還躲我們！”
沈蔚藍皺了下眉頭，腳步不自覺的上前去。
雖然嘴上喊著，你再出事我就不管你了。
但看到自家父親被人這麼拳腳相加，還是無法像個過路人一樣站在一邊圍觀。
“你們做什麼，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嗎！非要動手嗎！”
沈蔚藍將眼前的幾個男人推開，蹲下來，護住了沈嬴問。
“你誰啊？”
眼前的男人指了指沈蔚藍，又看了一眼沈嬴問。
“我是他女兒！你說我是誰！”沈嬴問咬著牙關，瞪著那人，將沈嬴問扶了起來。
“他都這麼大歲數了你們還打他，打死了對你們有好處嗎？他連還你們的錢都沒有，更別說醫藥費了！真要是死了，你們借給他的錢就更一分都拿不回來了！”
沈蔚藍死抓著沈嬴問的手臂，說話的時候眸子裏的視線處處小心的打量著眼前的幾個人。
“死了沒關係啊，不是還有你嗎？你是他閨女？那好辦，父債子還！”
眼前的人悶笑了一聲，雙手環胸，目光鎖定住了沈蔚藍。
沈蔚藍望著眼前的人，半晌，抓了一下沈嬴問的手臂，輕聲問著：“你又欠了多少錢？”
“不多，五百萬而已！”
眼前的男人瞬間接上了話，那士氣，瞬間就漲上來了。
沈蔚藍看著他的臉都變了顏色。
五百萬還不多？
“你怎麼又欠那麼多錢！你自己多大的碗裝多少飯不知道嗎？”
“你能還上五百萬嗎你借五百萬！”
沈蔚藍將沈嬴問狠狠的往後推去，失望再次湧上心頭。
她真的不知道該以什麼表情麵對沈嬴問。
做的太過分，良心會過不去，那畢竟是她的爸爸。
可若是真的幫他還錢，沈嬴問就是一個無底洞，這輩子都還不清的。
“爸，我救不了你，真的。”
沈蔚藍搖頭，腳步開始往後退。
她沒辦法幫沈嬴問。
她自身都難保。
傅司言在後麵看了好半天，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上前。
沈蔚藍望著沈嬴問時的眼神，他可能這輩子都忘不掉。
是失望，是複雜，是心寒。
就像那天晚上她坐在沙發上問他“到底哪個才是真的你”一樣。
沈嬴問顫抖著身子往沈蔚藍麵前去，他抓了抓沈蔚藍的衣袖，顫抖著唇瓣說著最後一次。
沈蔚藍卻除了搖頭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沒有最後一次了。
即便有，她也沒有錢。
她去哪裏生五百萬給他還錢？
上一次是傅司言還的，這次還找傅司言？
那她沈家，可真成了賣閨女去了。
即便傅司言再怎麼願意，她也不願意。
沈蔚藍推開沈嬴問，轉身，一把抓住傅司言的手臂，眼神裏寫滿冷漠，“我們回家。”
“蔚藍！”
“蔚藍我可是你的爸爸，你就甘願看你的爸爸死在這裏嗎？”
沈蔚藍幾乎頭也不轉，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眼神裏是凶狠，是冷冽。
別人家的爸爸可以在自己女兒受欺負的時候替女兒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