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有了,但並非這就行了。
古代養馬是個技術活,單是草料,就不便宜,不是說割點野草喂了就行的,容易拉肚子,尤其這種供騎乘的良駒,得喂精飼料。
這還不算打理衛生什麼的。
其實現代也差不多啊,豪車都是定期保養的,便宜的汽油都不喝,咳嗽。
白毛黃驃作為他人生第一匹馬,齊平舍不得它受委屈,但又囊中羞澀。
思來想去,決定去衙門蹭公款吃喝。
“鎮撫司有專人照顧馬匹,還有免費的飼料,公家的便宜不占白不占……”齊平打定主意,心情愉悅。
噠噠噠到了衙門,在門口侍衛驚訝的目光中進了大院。
正尋思找裴少卿顯擺下,結果,剛到值房門口,就看到了一道熟悉的人影。
齊平心中一沉,有了不好的預感。
“邢捕頭?你這是……”
值房內,等的心焦的邢明起身,大步迎來。
那如鷹隼般深陷的眼窩裏,是夙夜未眠的疲倦:
“齊校尉,你可回來了,案情有了新的進展,我來請你幫忙。”
啊……原來不是來抓我的,嚇我一跳……齊平鬆了口氣,笑道:
“哦,有何發現?”
邢明道:“子爵王顯,死了。”
王顯死了。
也在昨夜。
案發現場在桃川河畔。
齊平與邢捕頭騎馬趕赴現場的時候,心中是無限的吐槽……為啥啊,自己進京這些天,總共也就“認識”那麼幾個人,接二連三的死。
他都懷疑,這是不是主角待遇。
“案子啥時候發生的?這回也是死在哪個宅子裏?”
路途中,齊平騎著自己的馬兒,嚴肅發問。
邢捕頭道:“事發於昨夜,死在亥時與子時之間。”
這麼精確?齊平眉毛一挑:“死後不久,有人發現了?”
他不相信,屍檢能精準到這個程度。
邢捕頭點頭,解釋道:“情況比較複雜,這次,死者並非被殺死在民居內,而是……在畫舫上。”
說著,他遞了個“你懂的”的眼神。
齊平一臉懵逼,沒好氣道:“有話直說,別跟我猜謎。”
邢捕頭無奈:“他死在了煙柳之地,那條船是金風樓的。”
齊平深吸口氣,懂了。
這幾天廝混在京都,多少也聽得些許風土人情,對於京都的“煙花柳巷”,也有所耳聞。
桃川河,便是一處類似曆史上秦淮河的風月場所。
金風樓,乃一家知名青樓。
因而,這裏的畫舫樓船,便帶了特指的含義,準確來說,指的是飄蕩在桃川河煙柳之地的“水上會所”。
王顯死在那了?齊平表情微妙起來,怪不得會被發現,畢竟那地方人多眼雜的。
“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那?”齊平明知故問。
邢捕頭沉默了下,說:
“這多少還與鎮撫司有關,齊校尉可知近期鬧得很大的侍郎貪腐案?”
齊平點頭。
外人並不知曉,此事他在其中亦發揮關鍵作用。
“這王顯在此案中,乃關鍵人證,前日方釋放歸家,許是在詔獄中受了些……苦,故而,昨夜前往金風樓撫慰心靈。”
好家夥……剛從牢裏出來就去嫖,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齊平給氣笑了。
邢捕頭繼續道:
“其死後不久,便被船上人發現,慌忙報案,等我抵達時,已到了寅時。”
所以你一夜未眠?怪不得黑眼圈這麼重,齊平報以同情:
“這死亡時間,距離眼下,可有些久了。”
邢捕頭點頭,說:
“我帶人勘察現場後,又封鎖了現場,暫時壓下了死訊,屍體仍保留在船內,想著來請您幫忙,可到了衙門,卻聽聞,您不在,差人尋去六角巷,也沒尋到,隻好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