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醫瞧著梁輕的神色, 又想起對方手腕上那點小草莓,他沒半點旖旎的心思,隻覺得他家公爺好像在這種事上太純情了。
府醫的心完全偏向了梁輕, 他覺得這樣不行,即便自家公爺的腿腳不行, 心也不夠狠, 但懂得多一些,總也占點先機嗎不是?
於是, 他誠懇地說道:“公爺, 這件事啊,一定要先用上軟膏潤滑,這裏麵的軟膏小的都查過了, 對身體無害。還有一些特製的玉器,為了防止無法容納而受傷,用來……”
“夠了。”梁輕聲音微啞,他感覺自己壓著匣子的手都燙了起來。
梁輕的表情已經從最開始的羞恥,漸漸變得冰冷,仿佛防備起來和情緒達到臨界點。府醫細細一看, 知道不能再多言了, 忙告辭跑了。
隻留下梁輕麵前黑漆漆的一個匣子, 不過此時這個東西已經變了味道, 配上某些……場麵, 變得晦澀難言起來。
梁輕扭過頭不去看它,伸手拿起桌上的大理寺文書,凝目看了起來,然而他的思維還是不受控製地飄到別的地方去。
他作為成年男人,也有欲望, 蕭承衍願意體諒他身體虛沒要他,而是幫他先讓他舒服,他一開始心裏是有些感動,直到後來發現……
蕭承衍這個人骨子裏就是惡劣的,他這身體皮膚實在敏感,親一下便會留下印子,蕭承衍明知如此,還像是宣示主權似的,在他脖子旁邊啃了好幾個。
甚至最後趁著他顧不過來的時候、逼迫他說了好多特別丟臉且難以啟齒的胡話……
梁輕臉色變了又變,最終將手上的文書啪的一下放在桌上,把旁邊正在學刺繡的繡繡嚇了一跳。
繡繡抬頭,見昔日一向冷淡又慵懶的鎮國公直起身,像是燙著眼睛似的對她說:“把這個東西放到櫃子上去,我回去睡了。”
繡繡疑惑:“公爺,時間還很早……”
梁輕卻沒等她說完。繡繡實在不明白戀愛中的男人的情緒,她放下繡到一半的手帕,拿起桌上的匣子走到櫃子下。
她個子太矮了,繡繡想了想,就沒放到最上麵去,挑了個中間空著的格子放下了。
梁輕第二日要上早朝,便沒有等蕭承衍,早早入睡了。直到清晨醒來,才發現蕭承衍一夜也沒回來,看起來像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或者是在辦什麼特別重要的事。
但是梁輕猜不到,他換了朝服便去了皇宮。
滿朝等的花謝了的鎮國公黨羽、期待著他們的主子討回前段時間安定侯一家獨大的屈辱,沒想到梁輕看上去神情懨懨的,一整個早朝的時間都沒什麼精神。
連安定侯明裏暗裏嘲諷他時,梁輕都沒懟他,而是忍下了。
旁人都不明白,皇帝卻知道,梁輕這是知道了安定侯是畫舫刺殺的主謀,不敢惹惱了對方。
不過皇帝明顯發現,安定侯的氣焰比春節那時還要囂張,在朝堂上一呼百應的氣勢比他個皇帝還要響亮。
想到這,皇帝心頭的想法頓時又堅定了幾分。
臨到下朝,陳儒忽然站出來,提交了自己的辭呈。
他年過七十,在南越曆史上的內閣閣老裏都算是高齡。而且陳儒在任職首輔的期間,已經在竭盡全力培養新人,自認為官一生,從未做過後悔之事,所以主動提出了告老歸鄉的想法。
滿朝皆驚,不光梁輕,皇帝也是。
南越朝堂上,鎮國公與安定侯結黨營私帶壞了風氣,陳儒這樣的真心為國為民的純臣越來越少了。
雖然梁輕自來之後沒有帶自己的勢力做過任何惡事,但也知道自己無法做到陳儒這樣的品行高潔、嚴於律己。
皇帝頓時站起身,出聲挽留。
陳儒雖是去意已決,但表示自己可以暫且留個幾日,讓皇帝確認新任首輔和閣臣人選。
皇帝便讓陳儒留了下來,其他人退朝。
梁輕站在最前麵,也是最後走。皇帝看著他的背影,又看了看安定侯,想到陳儒就要告老歸鄉,麵上憂愁更甚。
陳儒隨著皇帝來到禦書房,發現他的愁容道:“陛下在憂心什麼呢?新任首輔人選臣已經列舉出來了,都是能擔下大任的好苗子。春節時新上任的戶部、兵部尚書,表現都非常優秀。”
“朕不是擔心這個。”皇帝歎了口氣,“朕隻是覺得身邊好似有虎狼環伺,而朕信任的陳大人,卻無法再輔佐朕了。”
陳儒忙跪了下來,皇帝說:“陳大人請起,朕不是怪你。”
“朕隻是憂心如今朝廷局麵。”皇帝愧疚道,“朕無能,近來安定侯奇怪的很,左右朕在朝堂上的政事,而鎮國公更是在後虎視眈眈,陳大人覺得,朕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