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命了。
“怎麼了?”祈泠眨巴眼。
秦嫣麵無表情,“隨便。”
反正,全天下都知道她家殿下貌若好女,遮遮掩掩的反而招人起疑。
“孤如此模樣,她大抵很失望。”祈泠先揣測了一番太子妃的想法,“京城貴女喜歡的是溫潤儒雅,而非陰柔若女。”
秦嫣頷首,讚同她的說法。
既不能拂了皇帝和姬家的麵子,又得遠離太子妃保全自身,殿下此舉也算是個法子。
“走吧。”祈泠捋了一下濕發,“去見見太子妃。”
彼時,和寧殿的笑聲仍在繼續。
祈舒仿佛與太子妃一見如故,祈泠沐浴了半個時辰,她們卻越聊越歡。
這次,喜娘自己捂住了嘴。
祈泠微抬下巴,秦嫣當即揚聲,“太子殿下到1
靜了一息,裏麵開始窸窸窣窣。
祈泠耐心等動靜停了才進去,但一進門,還是踩到了什麼東西,低頭一瞧,居然是個桃核。
“太子哥哥1祈舒小跑過來,直接踢走桃核。
祈泠按住她的肩避免她撞到自己,隨後負著手一步步踏進內殿,最後見到她的太子妃。
太子妃一襲大紅的喜服,坐得很直,她頭上是華美的珠冠,珠簾往下垂落遮住她整張臉,燭火照耀下,她似乎很緊張。
“舒兒。”祈泠清了清嗓子,“你出去罷。”
祈舒瞪眼,“我出去?”
“不然呢?”祈泠挑眉,尾音拖得很長,“難不成你打算替孤和太子妃圓房?”
祈舒臉一紅,扭頭就要走。
但還沒挪幾步,她又回來了,沒規沒矩地指著祈泠道:“不許欺負眷眷。”
祈泠重複她最後的字眼,“眷眷?”
據她所知,她的太子妃姓姬,名以期。
“眷眷是臣妾小名。”姬以期終於找到了和她搭話的機會,迫不及待地答道。
祈泠輕笑,“以期……眷眷,倒是相得益彰。”
“多謝……夫君誇獎。”姬以期羞赧勾頭。
祈舒訝然地看著她,女人都有兩副麵孔嗎?她這個嫂嫂方才跟她談天說地的時候可不是這般模樣。
祈泠臉上再度發燙,夫君……這麼親密的稱呼姬以期居然當著祈舒的麵喚她。
內殿很安靜,祈舒終於發現自己格格不入,幹巴巴地告辭後轉身就走。
秦嫣取過喜秤,遞給祈泠。
紅燭圍繞著婚房擺了一圈,但刻意挑得有些暗,祈泠握著喜秤,站到姬以期麵前,有點忐忑。
秦嫣搓了搓手,“殿下。”
“嗯?”祈泠立刻轉身麵對她。
姬以期抬起頭,絞了絞手指。
秦嫣努努嘴看向她的濕發,“婢子給您擦擦吧。”
捏著喜秤放回原處,祈泠幹巴巴地應,“嗯。”
挪到檀木椅上,祈泠正襟危坐。
姬以期不斷透過珠簾看她,但看不清。
秦嫣用手執起她已經半幹的發絲,輕輕用軟巾細細擦拭,擦了好半晌。
沒人說話,時辰就這麼靜默地流逝。
姬以期動了動發麻的腿,卻不小心踢到床腿。
靜了三息,姬以期連忙道歉。
“無礙。”祈泠揪著衣角道。
姬以期晃了晃頭,珠簾蕩到一邊,她得以窺見一息祈泠的模樣……
噗嗤一聲,她笑了出來。
祈泠緊張起來,“怎麼了?”
“殿下青絲如瀑,不知得擦到何時。”姬以期語調輕鬆,帶著些揶揄,“看來殿下不止容貌和平常男子有別,連頭發絲都比平常男子多出不少。”
對麵的主仆二人僵著身子沉默。
三息。
四息。
姬以期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什麼,當即從喜床上下去,雙膝彎曲,“臣妾逾矩。”
“未曾。”祈泠終於吐話。
從檀木椅上起身,祈泠快走幾步扶起她。
“臣妾口不擇言。”姬以期低眉順眼。
祈泠脊背挺直,“孤說了未曾。”
“臣妾……”
祈泠忽然按住她的肩,“抬頭。”
頓了頓,姬以期緩緩抬起頭。
雖然還是看不清全貌,但她已經能拚湊出了。
可隨即,蔥鼻聳動,姬以期呼吸微滯。
好香。
她的太子夫君怎麼這麼香。
和她兩個臭哥哥完全不一樣。
她忍不住傾斜身子往祈泠身上湊,祈泠繃著臉伸出一根手指抵住她的肩。
姬以期身子不動了,心弦卻不斷撥動,她甚至能透過厚厚的喜服感受到祈泠指尖的溫度。
祈泠再次僵住,太近了,她甚至能隱約感知到姬以期從輕到重的呼吸變化。
果然,她的太子妃也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