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颯瞧見了心水公主手上胎記,心下頓時一驚,仿若晴空飛來閃電,霹靂之下激到了自己,使他止不住顫抖,以至於他腦子一片空白,直接起身,以他的大手,緊緊地握上了心水手腕,並拉至身前,急切地將她袖衫推上。

彼時,他舉止孟浪,狀似街市上吊兒郎當的紈絝之輩輕薄人家良家子。

女子袖衫褪至臂彎,原本戴著遮掩胎記的玉鐲也跟著下移,纖細似一把就能折斷的手腕,也隨之全部露了出來。

手指尖而細長,那白皙如霜雪般的手腕上,如他所見,果然繞著一圈形似掐痕的胎記。

那胎記,與上世裏他因宋昭陽而掐心水的一模一樣,上世自那之後她便落了手疾,而聽說心水公主也是如此,常年需要用暖手爐捂著。

是不是冥冥之中有暗示?怎會這麼巧?

笑容慢慢爬上顧颯嘴角,他又驚又喜,幾乎不敢相信,直至喜極而泣。

他果斷抬頭,將比自己矮一頭的心水公主看了又看。

同名字,同印跡,模樣也隱約透著幾分相似,一樣的薄唇、眉眼,秀頸、美人骨。

唯有脾氣性格,身份家世,與上一世有著天差地別,此外還多了幾分嬌氣,嬌滴滴的散著淡淡藥香,猶如天外仙子著華貴衣衫,高遠疏離,冷若冰霜,不親人間煙火。

但這些已經差不多夠了,雖不是十二分確定,但隱隱有覺,就是她了。

沒想到啊,這一世她竟然比他小四歲,也沒想到這一世她不再是出身卑微的青樓女子,反而是高高在上,被眾人追捧,被帝後憐愛的小公主。

是在奈何橋邊不肯重新為人,徘徊怨恨了許多年麼?投身為公主,是她對他與宋昭陽痛恨到極點了啊。

一時千言萬語梗在顧颯喉腔,隻剩下癡癡傻傻的笑。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我怎麼沒想到的……太好了,真好……”顧颯連聲說道,欣喜之情溢於言表。

可他忘了,他正立於眾人麵前,他的瘋癲行為,驚呆了眾人,更惹惱了公主心水。

果然他話音未落,隻聽得耳邊呼呼風過,緊接著便是清脆的巴

掌聲。

幹脆,利落,不帶溫度,不留情麵。

他一愣,隻覺臉頰火辣辣的,有點疼。

他兩眼一眨,這才回神,再看心水,卻見她手臂高高揚起,臉上既羞又燥,正狠狠瞪著他,視他為猛虎野獸。

“大膽狂徒,放肆至極,小小年紀,色膽包天。”心水怒斥一句,並狠狠將手腕從他手心抽回,因為憤怒,聲線裏甚至出現了一絲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