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喬琛@顏七暖篇 第一百零九章 喬琛要在鐵窗裏熬過六年(3 / 3)

“李哥這頁揭過去了,我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結,我現在想讓您幫我最後一個忙,這個忙您必須幫我,就看在昨天白天我那麼幫您的份兒上,其次,您全當消災了。”

他笑了一下,“幫你見喬琛是吧。”

我愣怔的看著他,“您怎麼知道?”

“你這些日子除了這點事,你還幹過別的麼?”

我啞口無言。

是啊,自從我認識了喬琛,我都忘了自由自在的生活是什麼滋味了,我失去了自我失去了信仰失去了快樂,我一心一意撲在這個男人身上,我都忘了,再有半年,我就二十二了,我二十歲認識他,到現在,一年半,怎麼熬過來的,我忘了。

“見喬琛,容易麼?”

他點頭,“容易也容易,不容易也不容易,容易的是他案子落定了,見他不麻煩,也不費事,打個招呼就行,不容易的是,一個月以後才是接見期,他今天中午才安排進監 獄,你立刻就見他,容易讓人懷疑。”

“這有什麼?”

“有什麼?你是真不懂啊還是裝不懂啊,那肯定是有人安排打招呼,連郭局那邊都知道我旁邊有個你了,我現在真不想幫你安排。”

我咬著嘴唇,“李哥想要錄音機吧?”

他沒說話,也沒看我,定定的坐著,這沉默就是代表認同,果然,他等不及了。

“李哥您覺得這錄音機交到您手上,跟留在我手裏,哪個好?”

“當然是給我了,留你手上威脅我,小妮子,你可別跟我玩兒花招,你跟我承諾過,喬琛的案子塵埃落定了,你給我錄音機。”

“可是李哥您在這個案子的關鍵上,沒使力吧?”

“你他媽不信我?”

蕾蕾顫了一下,胳膊碰到我了,我扭頭看她,跟她笑了一下,“去外麵等我。”

“不用!都別走!”

李哥喊了一嗓子,蕾蕾嚇得李哥跑到我後頭,喊了聲暖暖,我看著李哥,“您打算動蕾蕾?”

“我誰也不動,我要錄音機!”

“李哥,錄音機,沒有。”

“你他媽耍我玩兒?”李哥抬起手扇了我腦袋一下,其實本來力氣不太大,也沒打臉上,就是腦袋,但是我故意裝的,我直接就倒了,還順便把蕾蕾也給撲倒了,李哥居高臨下的看著我,“你他媽到底把錄音機藏哪兒了?”

“李哥不信我麼,李哥也不想想,錄音機在我手上,沒人會懷疑一個小野模,可若是在您手上,您保得住麼?”

“我讓手下人給燒了埋了去!”

“昨天上午郭局到此一遊,您以為他就沒留意您這兒麼?山莊周圍,就一定沒有白條兒麼?”

“他不是讓你說走了麼?”

李哥語氣有點穩下來,我在心裏穩住自己別怕,我特意把手背過去了,我不想讓李哥看見我在抖,這是心虛的表現,傻子都能明白,尤其像我,一直在李哥麵前表現得特別巋然不動那種,就好像見過多大世麵風雨都打不動我一樣,我一下子顫抖起來,他肯定覺得有鬼,我還騙他,我連錄音機都沒有,真要是讓他知道了,非得把我和蕾蕾弄死不可。這荒山野地的,到處都是他的人,我們死了誰知道,誰知道了敢管,我都不敢往下想。

“欲擒故縱,得過且過,就一定不縱,就一定讓你過了麼?”

李哥沉默著看著我,“說下去。”

“華南虎進去了,東北虎在外麵還逍遙法外,我希望李哥安全,因為李哥現在能罩著我,喬琛在裏麵六年,我無依無靠,我又淌了這個渾水,我也走不出去了,我縱然不為李哥所用,有事除了李哥能罩我,別人也沒這個本事,但是既然打虎的武鬆上山了,華南虎進去了,它能不咬出來東北虎麼?喬琛這次進去,我覺得他手下人不會都忠心耿耿死咬不說,我猜有人也捅了,李哥就這麼相信您手下的人?即使麵對軟刑,也無動於衷對您李哥誓死效忠麼?”

他坐下來,抽著煙,盯著地麵,“繼續。”

“在暖暖手裏,錄音機我可以去給銷毀,我也可以一直留著,但是假如李哥您要回去,我隨時都能拿出來奉上,可是您不信暖暖我也知道,但是暖暖最起碼沒理由在這個節骨眼上對李哥您不好,可是那些人,甚至您手下的人,都不保證,郭局走了不假,真走假走暖暖看著可是有點朦朧不清了。”

“你的意思,郭局那孫子裝呢?”

“很有可能,東北虎厲害,華南花也不是吃幹飯的,還不是照樣栽進去,李哥您覺得,您和老周的勢力比起來,您是占上風還是占劣勢?”

李哥深深的吸了口煙,“在你那兒就安全了?”

“我一個小老百姓,和李哥您不沾親帶故,也不是多少年的朋友,更沒被納入黑名單,誰會查我呢,再說了,我居無定所,查了,東西也不在我手裏,他們也未必敢搜我吧。”

“你那個朋友……”

“我那個朋友,是個死人。”

李哥一愣,“死人?”

“古往今來,墓碑和墳地,是迷心的中國人心中的大忌,假如暖暖不親口跟李哥說,您能想到我把東西藏在了墳地骨灰裏麼?”

“你倒是聰明。”

李哥眯著眼看著我,手卻在煙灰缸裏攆滅煙蒂,那個動作和表情,特別的別有深意。

“暖暖不是不肯給李哥,綜合這麼多,還是放在暖暖那兒安全,而且暖暖當時弄這個的時候,就沒打算拿出來,我留著當保障,但是李哥,喬琛出來未必還能東山再起,就是起來了,也未必還能威脅到您李哥,沒了何家的喬琛,隻有暖暖一個平民,也難以施展拳腳,他也不是卑鄙小人,會卷土重來對李哥您不利,這個東西李哥要走可以,且不說破了我那個死去朋友的風水,攪得魂魄不安的,而且您覺得假如您也被請進去調查的時候,您能放心那些狗腿子白條兒不來您的地盤上翻個底朝天麼?燒了埋了,可以,讓誰做呢,手下人,泛水兒了還能死咬麼,立功贖罪是一件多麼誘惑人的事兒啊,自己?您被盯著與否您知道麼,東北虎一天不進籠子,華南虎的餘黨就不甘心,而白條兒呢,也會有人暗中盯著一天,怕傷人。”

我說完這些,看著李哥,他也看著我,四目相視足足有五分鍾,這一分一秒的漫長和煎熬,我現在回憶的時候敲鍵盤的手都在抖著,毫不誇張的說,那是決定我和蕾蕾生死瞬間的五分鍾,而當李哥說出那句,“也好,你拿著吧。”的時候,我幾乎都癱了,很長時間才站起來,我裝作扶著蕾蕾,其實我根本就起不來了,腿軟得跟沒有一樣,完全無知覺。

我和蕾蕾走出院子回到房間,我把門關得嚴嚴實實的,蕾蕾扶著胸口,把我叫過去,死死抓著我的手,“錄音機,在唐蘇拉墓碑裏啊?”

我搖頭,“我能打攪她清靜麼。”

“那你還有哪個死了的朋友啊?”

我搖頭,“沒有了。”

“那錄音機?”

“壓根兒沒有。”

“什麼?”

蕾蕾一嗓子喊起來,我嚇得幹脆倒在床上,蒙著被子,我覺得渾身發冷,冷汗就裹在身上,浸濕了一樣。

“你真膽大,李哥要是知道你耍他,咱倆都沒命了吧。”

“首先我們也威脅不到他什麼,他不至於在這個風波亂世裏弄兩條認命,頂多關起來打,死不至於,而且其次,我騙他,是因為掌握了他的命脈,就是心虛,他們這種人,比老百姓心虛。”

“那其實,你今天有把握對麼?”

我歎了口氣,“沒有,我就是試著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