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跳著華爾茲,來回前進,步伐流暢,配合得倒是默契十足,像是失散多年的靈魂舞伴。來珺趁著一個上步,貼近了白木青耳邊,聲音如同琴音,輕快悅耳:“這位姐姐,你剛剛說曾見過我?”
白木青微側過臉,凝視進她的雙眸:“你記起來了?”
“我記起來了,”來珺嘴角噙著微笑,像是要說出什麼甜言蜜語,但隨即嘴角便是一塌,手往上一滑,緊緊扣住她手腕,“在警察局1
話音落下的同時,來珺已經變出副手銬,將白木青雙手銬祝
她的聲音也陡然一變,由輕快轉為冷肅,成了個秉公執法的人民警察:“我有充分的證據證明你非法意淫,手段惡劣,情節嚴重,跟我到公安局走一趟。”
說著,來珺轉過身,準備將她帶出包廂。
可她轉身的瞬間,白木青突然欺身上前,就著手銬,雙手形成一個圈,將她套了進去。來珺快速反應了過來,想要反擊,可雙手壓根施展不開。
身後的手在她腰上輕輕用力,她身子不穩,猛然向前一傾。
刹那間,兩人的鼻尖近在咫尺,可以感覺到彼此呼吸的頻率。
白木青沒再靠近,就保持這麼個微妙的距離,似乎在偷聽她心跳的聲音。
也是在這一瞬間,來珺動彈不了,白木青沒有繼續動作,但看樣子也不打算放她走,她似乎很享受這種奇異的“手銬play”。
來珺知道大事不妙,也不想繼續僵持,她閉上了眼睛,快速退了出去,移回到自己腦中。
比起穩紮穩打的退出,匆忙退出會有痛感,雖然比被迫彈出好了不少,不過還是像被人彈了個腦瓜崩。
過了好幾秒,意識場才在大腦中恢複如初,現實世界在來珺眼前浮現出來。
周圍是意大利餐廳,麵前是酥皮牛排鵝肝卷,眼前是她的客人,正頗為享受地用餐。
來珺直直凝視著她,隻見她專心致誌切著牛排,時不時蘸個醬,神情投入,表情愉快,對食物相當滿意。
好像剛剛那嘲意識之戰”,壓根就沒發生在她的腦子裏。
可來珺記得清清楚楚,並且對此沒有絲毫懷疑。
她現在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個女人,對意識場的把控力精準而強悍,已經超出了她的預期。
剛剛那場夜總會舞會,應該是為特意迎接她而準備的。
受過專業訓練的意識師,可以感應到入侵者,並快速做出反擊,將其趕出大腦。但這種感應,需要在入侵者登入大腦之後,也就是開始讀取神經元信息的時候才開始。
來珺登入神經世界之時,周圍的環境便幻化成了夜總會包廂,這說明白木青在她登入的瞬間,便察覺到她的入侵,並快速做出反應,構建出舞會場景,迎接她的到來。
評判一個人意識場的強度,主要看兩方麵,一是意識場移出時,在他人大腦中的表現——比如來珺移入王侃的大腦,跟蹤嫌犯,記下路線,扛過神經波動,出色完成了任務,便表明她的意識場強度優秀。
另一方麵,便是意識師在自己地盤上的操控能力。在別人的大腦之中,意識師隻能見機行事,畢竟那是別人的地盤,記憶、情感、思維都是別人的,意識師大多隻能就地取材。
而在自己大腦中時,意識師便可以物盡其用——比如可以調控記憶的讀取,調節情緒的強弱,控製夢境的走向,可以建一座宮殿,開一家夜總會,包養萌寵三千,構建自己的神經世界,霸山為王。
剛剛來珺移入之後,她親眼目睹了白木青構建的神經世界,幾乎挑不出任何毛勃—對環境的控製:燈光迷蒙、音樂輕緩、氛圍曖昧;對細節的打磨:美人的妝容、裙擺的花紋、襯衣下擺的皺褶;對入侵者的反擊:見麵“驚喜”,邀請共舞,手銬play。
能夠在幾秒之內,察覺到入侵者的存在,構建出精妙的神經世界,並將入侵者逼退。
來珺微微翹起了唇角——這波表現非常強悍,她很滿意。
可她這邊思緒飛騰,那邊白木青像根本沒察覺,自顧自吃得嗨,一盤東西很快就一掃而光,連汁都不剩。
吃完後,她拿起紙巾擦了擦嘴,抬頭見來珺正看著她,有點不好意思,問:“一盤好像不夠,還能再點兩盤嗎?”
來珺沒回答她,眉毛挑了挑,感覺是時候挑明話題了。
“我們直話直說吧,你應該知道我這次為什麼來找你。”
白木青麵色不變,依舊是一臉和煦:“不是來請我吃飯的?”
來珺坐直了些,字字咬得清晰:“說吧,那天在舊燕巷,你為什麼要入侵我的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