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朝廷整頓,大的職位沒有變化,一些小的職位卻是因此大換血。雖小的職位換了也沒什麼,但千裏之堤毀於蟻穴,朝廷的形式也因此而改變。
改變最大的就是闕家沒有人再敢惹,以闕家為首的新興世家有了發展的餘地,一些老牌世家也因此靡靡不振,日漸式微。
祁澤歎息地看著這一切,之前誰都以為這隻是科舉受賄的事,倒黴的也隻有祁家而已。但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時,祁家已經安然無恙,證實這次殿試受賄純屬謠言。一些地方上的科舉受賄的事情被扒了出來,從此朝廷開始發生改變。
這一變雖說不上翻天覆地,但政權更迭,世家位置更替,隱約昭示了一些世家的結局。在一件事物滅亡之前往往都會出現先兆,有的人看到了就能避免毀滅;有的人沒有看到注定要被這權術之爭所湮沒,成為時代的犧牲品。
這一切都發生地太快,刹那間的來臨,有如泰山倒塌之勢,莫名其妙地離去,如經曆暴風雨後的風平浪靜的海麵。等眾人還在思考那場風雨的緣由,這平靜下的海麵卻早已不是先前的海麵。如彈指一揮間,一切都已塵埃落定,想要去改變都來不及。
闕家無疑是這場戰鬥的勝利者,讓眾人望塵莫及。太子和晉王的勢力也因此事多多少少受到波及,世家調整,勢力擴充,降低這次事件帶來的影響,為奪嫡之戰做準備是必然。
而作為新興世家代表的闕家和老牌世家代表的祁家就備受關注,這兩個世家將來的歸屬地就成了太子和晉王爭奪的中心。同時闕家和祁家之間的鬥爭也代表了世家兩大勢力的爭奪,人們都以為他們將會看到闕家和祁家爭端不休的場景。
但讓眾人意想不到的是,兩者都十分安靜,並沒有因這次變故而做出任何反應,各過各的,好似被關注不是他們一樣。隻有太子和晉王在不斷搶奪,擴張勢力,火急火燎。
在祁府浮生閣裏,外人都為發生的事感到震驚,裏麵的人卻是無比悠閑。院子裏還是那些花花草草,假山流水,中央的海棠花蕾紅豔,似胭脂點點,豔無俗姿,如曉天明霞。
祁澤在抹完藥膏後穿好了衣服,都已經這麼多天了,肩膀竟然還沒好。她都不知道是這藥膏效果不好,還是闕煜那廝力氣太大。不過不耽誤工作,隻要不去碰傷口就沒事,比起前幾天胳膊抬都抬不起來還要好很多。
祁澤這次照常去兵部馬場,想要去看公文。在看了一會兒公文後,小吏就來向祁澤報告事情。
“大人,尚書大人讓兵部所有人在巳時去門口迎接,說是太子殿下要來。”
太子殿下慕容晟要來?巳時不就是在半個時辰後了?不愧是皇家子弟,來的陣仗就這麼大。不顧平時的工作去迎接他,說是巳時去門口迎接,實際上真正到時恐怕都已經午時了。
“好,我知道了。”雖然要在能烤熟人的太陽下等一個時辰,但該去還要去。誰讓人家是地位尊貴的太子,而她隻是個小小的兵部員外郎。
現任兵部尚書鄭慎表情嚴肅,身姿挺拔,經常緊抿著嘴唇,能力極強,已經做了十幾年的兵部尚書,經驗豐富。在他手底下,兵部也被管理地井井有條,甚少出錯。
這次太子要來,鄭慎讓兵部所有人在巳時去門口迎接,倒不是去討好巴結。太子的身份尊貴,若是要來六部就會提前有人通知。為表示尊重就要提前出去迎接,這是規矩,更是表示對南楚皇家的愛戴與崇敬。若是不按照規矩辦事,無視皇家威嚴那是要掉腦袋的。
半個時辰後,祁澤收拾好公文整整齊齊地擺在桌子上後,就去了兵部門口。
等到了門口時,已經有好幾個人到了。根據地位高低,品級越高的人站在越靠前,品級低的往後站,她不過是個從五品官員站的就比較靠後。
兵部安排格局極大,麵積極廣。坐北朝南,有東西和南北兩條大道貫穿全局。在兩條大道的旁邊是樣式基本都差不多的房屋,從房屋門口有一條小道延伸到大道上,並與大道相連。整體看上去屋舍儼然,莊重嚴謹,不由得讓人心生敬畏。
沒過多長時間,兵部的人基本上都到齊了。鄭慎站在最前麵,目光嚴謹,不卑不亢。其他的官員按照品級大小站在鄭慎身後,分成兩排。
祁澤低下頭不敢亂動,祁家現在形勢不明,太子和晉王勢力旗鼓相當,爭論不休,要去哪一派還是個問題。若是這次出了頭,就等於惹禍上身,還是默默無聞的好。
而站的靠後的年輕官員都伸長了脖子觀看,唯恐失去了這次欣賞太子風姿的機會。
想想也是,太子地位高貴甚少有人看到。有的人當了一輩子官連一個皇家人都沒見過,而皇家人也甚少親自來六部,更勿提這當朝的儲君。不出意外,這將會是未來的皇帝。
不過這次慕容晟親自來六部到底是為了什麼事情?是什麼事情能讓一國太子親自前來,看來這件事情非同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