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當天晚上回浮生閣後,天氣已經開始變冷,她也裹起了厚厚的大氅。浮生閣的鬆柏蒼翠在凜冽的寒風中肆意搖晃著身子,發出陣陣尖厲刺耳的呼嘯聲。空中有幾片似有似無的雲淡淡地浮在那裏,不知何時,這裏才會有一場紛紛揚揚,飄飄灑灑的大雪。
祁澤看著外麵已經逐漸入冬的天氣,不禁感歎時間過得可真快,感覺才剛剛殿試完畢,現在她已經入官場將近一年了,認識了不少好朋友,但同時也有一些不開心的事和一些討厭的人。
正如現在就呆在她浮生閣的人。
麵前的紫衣少年正恣意慵懶地半躺在她的小塌上,看著她說道:“你什麼時候把你看我的表情給改改,你這樣提防的表情讓我很想揍人。”
祁澤:“……你現在來我的房間真是越來越熟練了,還躺在我的小塌上,還真把這裏當自己家了。”
“嗬,如果是自己家裏就不會敢有人這樣看著我。”闕煜舒坦地翻了個身,“不過,你這小塌躺著還真的挺舒服。”
“正好我有一件事要問你。”祁澤忍住想打他心情,盡量平心靜氣地說道。
“嗯?什麼事?”
“在今天軍籍一事中,是你把晉王給叫去的吧。”祁澤想著慕容脩應該事情很多,怎麼會那麼閑上兵部一趟,即使他不去,崔光宗的事她也能解決。思來想去,能這麼閑的而且想要她和慕容脩合作的,也隻有闕煜了。
闕煜扭過頭,淡淡一笑,不置可否。祁澤一直不做出選擇,那就他幫忙選了。“今天的事情不用感謝我,咱們做為好朋友,都是應該的。”
祁澤:“……”她還真應該好好感謝他,讓她不得已進入了一個無路可走的絕境,這一切全是拜他所賜。
“其實,不用我提醒,慕容脩自己都會去的。但為了以防萬一,所以我派了人在適當的時刻給予一個合適的提醒,結果沒用到他自己就去了。所以準確地說是慕容脩自己去的,還不是我叫去的。”闕煜緩緩開口道。
所以歸根結底還是慕容脩自己去的,闕煜隻是做一個提醒?鬼才相信他的話。
不過,闕煜竟敢直呼晉王的名諱,不隻是晉王還有太子的,看來這個闕煜還真是膽大妄為,有一個鎮國公老爹就是不一樣,夠豪橫。
“所以你今天來這裏做什麼?”
“來看你。”闕煜挑眉,空氣中也夾雜著一絲曖昧的味道,甚是不正經地說道。
祁澤:“……你能滾嗎?”
“祁澤,你真應該改改你的態度,從未有人敢這樣對我說話。”闕煜又很大度地說道:“不過,看在你我是朋友的份上,我可以原諒你的無禮。”
雖說闕煜是鎮國公的獨子,身份與太子和晉王相比還有一段距離。但憑借著闕牧父子的功勳,太子和晉王還不敢在闕煜麵前大放厥詞,最起碼她是沒有見到過。
不過,這個人自來熟的本事讓她無言以對,他們就僅僅隻見過幾次麵而已。難道就因為在倚君樓一起看了春宮圖,他們就因此成為了好朋友?如果真是這樣,她寧願那天他們從未見過麵。
而且他是不知道他說的話是多麼曖昧,惹人遐想。雖她自己知道她是女子,但外人不知道,闕煜他自己也不知道。那就是兩個大老爺們在這裏打情罵俏的,怎麼想都覺得有些惡寒。
難道平時他就是這樣與平常朋友說話的?如果真是這樣,就不得不讓人想歪了。
也許是祁澤的表情太過於明顯,闕煜翻過身看到她那耐人尋味的表情時,滿臉黑線,許久之後,說道:“祁澤,你那是什麼表情?把你的表情給我收回去,我是正常的。”
“噢。”
……
軍籍一事好像就這樣結束了,來的猛烈突然,去的波濤洶湧。崔光宗被大理寺罷職,改動軍籍不是一件小事,全家被抄,隨後流放邊疆,和邊疆戰士一起駐守國土。
雖然崔光宗被處罰了,但後續任務還需要她來忙。崔光宗收了不少賄賂,給許多人注名入了軍籍。鄭慎讓她一個個查出來後,把這些軍籍全部注銷掉,這可是個麻煩差事,但也沒辦法,就算她倒黴吧!
不過還真應該好好感謝許思衡,在崔光宗在兵部被提審的那天。人證還是許思衡幫忙找出來的,好不容易才找到對劉喜有印象的張義。在抓到崔光宗知道太子有可能會來,就提前讓祝餘去戶部找人證。
幸好許思衡知道事情不可能有這麼簡單,早就已經在戶部幫忙找人證,要不然也不可能那麼順利地找到。
雖然現在她無路可走,生活還是有些略顯灰暗。但該開心時還是要開心的,擁有一個積極樂觀的心態還是很重要的。
在軍籍的事情終於忙完了,用錢財注名入軍籍的人已經全部查清,並進行銷毀,這可累壞了祁澤。幸好,許思衡看祁澤這段時間這麼勞累,就挑了一個相對風和日麗的暖和天氣說是和楚凱南一起,他們三個出去走走,放鬆心情。
在到許家門口時,許思衡的身旁多了一個一襲粉紅色長裙嬌憨可愛的少女。在看到祁澤時,許幼宜略顯羞赧地低著頭。
“祁三公子,你來了。”看祁澤走近,許幼宜小步走到祁澤身旁問候道。
“嗯,幼宜這幾天過得還好嗎?”祁澤摸著許幼宜的頭問道,麵對許幼宜這樣討喜的少女,祁澤一般都是喜愛的,更何況還是許思衡的妹妹。
“多謝祁三公子關心,幼宜這幾天過得挺好的。”許幼宜看到祁澤摸著她的頭,喊著她的閨名就高興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