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是玄妙離奇的東西。

謝雪滿前腳發蛇精病拒絕少君立刻、馬上去叨擾城主的提議, 上天後腳就把不留半點遺憾的機會馬上奉上。

她和好師兄因為突然出現的奇葩成功地拜訪上鴻洲李氏。

仰慕的仙君和魔族好閨蜜齊齊上門, 李薇音的興奮可想而知。她先是羞澀又情不自禁地偷看謝雪滿兩眼, 再拉著雲野城主霍香的親妹霍飛花親近地彼此問候。

瑤台瓊玉,月中仙人。他生得冷豔,本來是雪嶺凍人, 偏偏又長了顆勾魂奪魄的紅痣,看一眼就耐不住再看一眼,再看一眼就變成挪不開心神的凝視。

魔女飛花看謝雪滿也看得滿眼驚豔。以她閱盡無數美男子的經曆, 眼前據說來自上界琢光的仙君竟然叫她座下的美人們都生生黯淡。從前吃過的美味珍饈, 遇到如此絕世驚豔的仙君,都變成瓦礫沙土。

但她雖是縱情聲色的魔女, 也有自己的道義。李薇音是她的好友,兩人情同姐妹, 飛花就算再是色中餓鬼,也不至於去搶奪姐妹看中的目標。

可惜不是她先遇到……霍城主的妹妹心裏遺憾地閃過念頭。轉瞬又想:此人是琢光劍君,深藏不露,換她哥哥可能還有力抗衡, 她遇上想強搶行不通。看他冷眉冷眼不近他人的模樣, 典型不解風情不容侵犯的秉性,過眼癮還成, 要到手放進百花群中左右逢源,怕不是腦子壞掉才有自信能成。

可見這種冰清玉潔莊重肅穆的男子並不適合她。倒和放不開的好姐妹李薇音三觀更符。

罷了罷了,反正是過眼癮。看看得了。還是繼續享受豐富多姿的花花世界更美妙。

魔女饒有趣味地和李家大小姐低聲聊起八卦,把城主千金促狹得麵紅耳赤。

管家接待一行人後, 奉命要帶謝仙君去見主人。城中的失蹤案鬧得人心惶惶,城主李煥焦頭爛額。

謝師兄知道所謂的老相好是阮碧笙二弟子後,臉色大為改觀,竟然說,“瓊海多奇人,怪不得阮境主屢屢辛勞於尋覓弟子。” 分明是收了一個不三不四又搶一個,接二連三都是不成器的,所以好不容易找到個

薛夜來,就跟命根子似的扒在手裏。

儼然正經人對渣浪的不屑一顧口吻。琢光劍君發覺此人構不成半點威脅後,便放下心,單純以看見不順眼路人的心態潦草應付。

“你和師兄在此處等候,我去問問情況。”他對城主府的管家說了關薛二人身份,最後示意關尹子注意少君,便直接去和城主談事。

麵色不好的薛夜來和關尹子就留在花廳,被仆從好生招待著。李大小姐和貴客魔女,望著徐徐而去的謝仙君背影,一旁悄悄而熱烈地討論。

剛遇到的渣浪似乎被什麼東西束縛著行動,軟趴趴攤在椅上。

他穿得傷風敗俗,藍底白色瓊花的袍子細膩如脂,隱隱的光如月下河麵,柔滑的綢子垂墜極佳,又不起皺,可見魔女對看上的男人很舍得投資。那領口大開,厚薄適中的肌肉線條看得清清楚楚,和煦春風從那裏一入毫無阻礙地穿透到腳,簡直通透得不行。

明明不是多熱的天氣,人前偏偏要穿得過於清涼,他簡直故意出來招人犯罪。

但即便如此清涼,渣浪絲毫不憂心傷寒著涼,反而舒泰安逸得很,可見他有一副時時刻刻都火熱的軀殼,深具渣浪的資本。

稍稍抵抗力弱的女子,說不定看一眼就巴不得眼珠子能順下去看個真真切切。

然而薛少君卻臉黑得看都懶得看一眼。

三師兄天闊,是個沒有節操的撒種機。

一個有靈魂沒節操的撒種機,日日夜夜都在研習著他瘋狂輸出洪荒之力的藝術。他入了劍修門派,卻修煉起合歡派的門路,以不停的河蟹方式升漲修為,變態至極,還美名其曰陰陽調和。

薛少君抗拒蛇精病三師兄,不僅僅因為他死變態的道法。

從前,瓊海是有正經人的。

大師兄那樓端方持重、嚴肅卻可靠。即便內心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依舊穩穩地維持著正經人的素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