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寫歸來的陶夢舒和喬若琳,正好碰見即將出門的鄒正源和童娜娜。四人相視一笑,童娜娜朝喬若琳吐了吐舌頭,笑著走開了。
“明誠地產—爭做行業領頭雁”,陶夢舒在電腦前飛快打出一行字,緊接著,在下麵列了一個提綱。
“這不就是變相的做廣告嘛”,喬若琳站在她身後,心裏暗忖。
拿過相機、錄音機,陶夢舒輕車熟路的打開電腦上的軟件,開始剪輯視頻。
“你會做視頻嗎?”
“不會呢。”
“攝像呢?”
“呃,也不會。”
“那你要學的東西可多了!”
“嗯……”
喬若琳在一旁訕訕的笑了,苦水流滿一地。
雖然大學期間學的廣告專業,但對於剪輯視頻、拍攝采訪這些內容來說,喬若琳真的是自歎不如,她後悔沒有珍惜大學四年的學習機會。
事實上,倘若真讓她重新來過,恐怕還跟現在一樣,本身她就不是那種急功近利的人。
相比於葉紹輝的積極向上,她甘願做背後那個一直支持他的人。
拿著小本子,邊聽邊記,一上午的時間倏忽而逝。
中午吃飯的時候,童娜娜還沒回來。喬若琳獨自下樓,迎麵碰上原來編輯部的同事,笑著打了招呼,滿肚子的苦水卻依舊無處傾瀉。
那些視頻啊、照片啊,她實在提不起興趣,接下來的幾個月,必定飽受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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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鈴響起,喬若琳從口袋裏翻出手機,是媽媽打來的。
“琳琳啊,你爸住院了。”
親切的聲音從遙遠的地方傳進耳朵,喬若琳舉著手機,呆呆的站在原地,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奪眶而出。
“我這兩天就回去”,她強忍悲痛。
青州汽車站,喬若琳提著行李箱,連夜買了回綠城的車票。
剛才跟李主任請假,電話裏的他聽上去有些不滿,畢竟喬若琳來采編部還不到兩周的時間。
但生老病死這種事,任他是領導,也不好多說什麼,隻能含混的答應了,並叮囑她沒事的話,盡早回來。
千恩萬謝的掛了電話,喬若琳來不及吐槽他的冷血,直奔汽車站上了車。
綠城市人民醫院的病房內,一個看上去五六十歲的男人,靜靜躺在病床上,麵色十分蒼白。
“怎麼樣了,媽?”喬若琳氣喘籲籲的跑進來,衝著病床前的媽媽問道。
“這次怕是不太好,唉”,媽媽欲言又止,眼底蘊藏無限哀傷。
記不清這是爸爸第幾次住院了,看著病床上這個兩鬢斑白的老人,喬若琳竟一時恍惚起來,爸爸何時變得這麼老了?她竟絲毫沒有察覺。
記得前幾年,爸爸還開車帶她們一起出去旅遊。
昔日幸福的畫麵一齊湧上心頭,喬若琳難掩悲痛,竟失聲哭了起來。好一會兒,她聽見爸爸的聲音由遠及近,微弱的傳來。
“琳琳……”
“爸,你醒了!”
“琳琳,你來啦……”
艱難的發出這句話,爸爸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
“爸,你別說了,快躺著好好休息,我很好”,
喬若琳和媽媽一塊扶著他躺下,她回過頭去,用力擦掉臉頰泛濫成災的淚水,拚命擠出一絲笑容。
爸爸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眼中突然閃出一抹光亮,嘴裏含混不清的說著什麼,抓著若琳的手,也緊了又緊。
媽媽彎下腰,在一旁輕輕拍了拍他的手,安慰似的笑著重複:“放心吧,放心,有我呢……”
爸爸不再說話,隻微笑的看著她們,目光溫柔而平和。
喬若琳怎麼也想不到,這次跟爸爸的見麵竟是永別!
看著床邊早已泣不成聲的媽媽,她緊緊的抱住,眼淚如同決堤的河水,卻始終沒有哭出聲來。
她是這個家的獨生女,現在爸爸走了,隻剩下她和媽媽兩個人孤苦無依,她必須強迫自己堅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