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下班高峰期，天色黑壓壓一片，雨還有加大的趨勢。路口有車子發生了碰撞和追尾，三條道堵成了一條道，亮起的汽車尾燈，完全看不到頭。
“剛才的事……謝謝你了。”剛才在商場我也不知道程於昊是什麼時候來的，如果他聽見我懟房明娟的話，內心想來一定挺震驚的。多年不見，我已經變得麵目全非，也早已經不是他喜歡的樣子了。
程於昊轉過臉看我，欲言又止糾結了一下還是忍不住開了口：“小池，當年我去你叔叔家找過你，可是那時候你和阿姨已經不在那了。如果我能再早些，我們或許就不會錯過這五年了。”
在他麵前，我最不想提起的就是五年前的事：“沒辦法呀，債主追上門，我叔叔怕我們連累他，連夜將我們趕了出去。我還記得那晚，我們連公園都不敢呆，就隻能躲在黑洞洞的橋底下。後來還……算了，都過去了，不提也罷。”
程於昊收回視線，抽出一支煙剛想點上，又忽然意識到我在旁邊收了回去：“對不起。”
我疑惑了一下，笑著搖搖頭：“沒事的，你抽吧！”我記得程於昊並不會抽煙，可現在看他的持煙的手勢很熟練。
程於昊沉默了一會，望著前方又重複了一句：“對不起。小池，對不起。我應該早一些去找你，或許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了。”
原來他的對不起是為了曾經，我搖了搖頭，即使他趕在我們被叔叔趕出門之前找到我們，其實也是於事無補。那時候我對他有多絕望，恐怕見了麵隻會讓我離開得更加決絕。
再者，那時候的他還不是獨當一麵的程總，隻是一個靠著家裏的大少爺。他做不了任何決定，所以就更別提改變我的命運了。
“我真的不想再去扯從前，過去的就過去了，我已經放下了。今天她們看到你和我在一起，恐怕接下來還會去煩你。到時候你就直接告訴她們，我們什麼都不是，也好斷了她們攀龍附鳳的念頭。”
“什麼都不是……”程於昊默默地重複著我的話，沉默了良久。長龍開始移動，後麵的車子不斷按響喇叭，我隻好推了推他。
沒挪多遠，車子又堵了下來，程於昊轉過臉看我：“他的心裏有個人，你知道嗎？小池，即使我們回不到過去，我也不希望你受傷難過。”
他的心裏有個人？他說的是祁祐東吧！話題轉得太快，我都快跟不上了。
他心裏有個人，我很清楚，從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我就知道。他透過我，看到的是他心裏的那個人。他一擲千金為我還債，這裏麵根本的原因也是為了他心中的那個人。
我是該感謝媽爸，讓我生了一張讓我跟她有幾分相似的臉嗎？
程於昊盯著我的臉，我沒有吭聲，他皺起了眉頭：“你知道？”我臉上的變化，已經承認了他的猜想。
他收回目光：“既然你知道一切，那你是怎麼想的？明知道他不愛你，明知道他心裏有人，也還要留在他身邊虛度光陰嗎？”
我會離開，但不是現在。
“我需要錢，你知道的。他心裏有人這樣更好，我們還可以有各自的生活，互不幹擾挺好的。”若是真能河水不犯井水，合約的五年也就不會難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