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怎麼樣,知道爺的厲害了吧。”
“你這樣的雜種災星,我們願意跟你教訓你都是恩賜,你就好好受著,別總想著反抗,不然受苦可不是我們。”
“哈哈哈哈哈哈哈是呀,這雜種竟然還想反抗,真把我們當吃素的呐。”
“誒,他怎麼不動了,該不會真的死了吧。”
“死了好啊,這全城的人都在等著他死,要是今天真死了那我們可不是為整個上京城做了件大好事?”
一群男子在雨中洋洋得意,還時不時地踢向已經被大雨澆透,躺在血水混著泥水的少年。
地上的少年臉被隱在雨幕中,看不清神情。
那群人像是還不解氣想要將他拎起來。
“還敢瞪爺,不服氣是不是?”那為首的男子拎著少年的領口,被他的眼神氣的心裏冒火。
這樣的雜種竟然敢用這種眼神瞪他,簡直是找死,他一拳揮在他的肚子上,再準備揮一拳時,一道縹緲的聲音自前方傳了過來:“住手。”
那男子被這聲音一震,一時不察鬆開了手,手中的少年便又跌在了雨水之中。
地上的少年看不清那聲音的源頭,他隻見一雙白色繡花鞋踏著泥水離自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雨很大,他的附近都是髒汙,那本純白的繡花鞋在離他越來越近時也沾染上了他身上流淌出的血水,在那純白的鞋頭綻出了紅黑相間的花色。
那群人在那穿著白色衣裙和白色繡花鞋的女子來之後便無暇顧及他,轉而恭維起了那女子。
少年不知在地上躺了多久,那些起哄戲耍他的男子終於消失。
那白衣女子蹲下身來向他伸出了一隻纖手。
“你還好嗎?”那聲音仍有些縹緲。
他沒有理會那聲音,也沒理會那伸向他的素白手腕。
“這雨太大了,我先扶你起來我們一起先避避雨吧。”那道聲音仍不氣餒,伸手向他準備將他扶了起來。
他往後一躲避開了那隻伸向他的素手,那雙手太白了,讓他不自覺地想避開。
他抬眼瞥了一眼那白衣女子,卻怎麼也望不見她的容貌,她的麵容好似隱在霧裏,他怎麼也看不清,聲音也太過縹緲,一身白衣好像是專門向他走來,來拯救他的仙女。
嗬,拯救他?
他在心中嗤笑一聲,不過又是捉弄戲耍他的把戲罷了。
他不再去理會那白衣女子,隻躺在雨中任大雨洗涮。
要是真的能死在這場雨中就好了。
見他不領情,那白衣女子像是失去了耐心,直起身子準備轉身就走。
“別別走。”他心下一慌,下意識握住了那隻素白纖細的手腕,卻又不知自己為何要這樣做。
“不要走”聲音再次不受控製地出了聲,心裏有個聲音告訴他一定要將她留下,仿佛放走她就會失去什麼重要的東西。
他的手越攥越緊,卻見她的身影越來越虛幻縹緲,逐漸變成霧氣,在他麵前越來越稀薄
另一道聲音卻傳了過來,像是隔著雲霧,斷斷續續,隱隱約約地傳進了他的耳中,他焦灼不安的心緒像是被那聲音逐漸撫平。
“我不走,不走,乖,放輕鬆一點,我有點痛”她說她不走,他握的她很痛,他逐漸放鬆了手上的力氣,因為不想她難受。
“我不會走的,不會走的,乖,放輕鬆一點,放鬆一點。”
那聲音不斷傳來,說著誘哄他的話,可眼前的背影卻越來越虛幻稀薄,慢慢一點一點在他眼前消失不見。
他想起身將她抓牢,用盡一切辦法都要將她留在他的身邊,可大腦卻逐漸昏沉了起來,意識逐漸模糊消散
不是說不會走嗎?不是說要留在他身邊嗎?
不是說隻要他乖就會留下來嗎?
他聽她的話了啊,她痛他就鬆手了。
可是,為什麼還要走,還要將他拋棄隻留下他一個人?
騙子!
下次,一定要使盡所有方法將她留在身邊,再也不要相信她。
一定要用盡手段將她綁在身邊,哪怕她說會痛。
一定要留下她,將她困祝
意識消散的最後一絲念頭就是要將她留下。
然後就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中。
———
吳郎中說林宴安最晚下午就會醒了。
孟時笙從下午用膳之後便一直守在他房間裏,可是直到申時末人也沒醒。
孟時笙估摸著時間讓廚房熬了藥,自己無聊地坐在他床頭一邊吃著葡萄一邊翻著話本子。
其實她本來想吃荔枝的,這時正是荔枝成熟的季節,可是剝荔枝太黏膩了,她還要用手翻著話本子,便放棄了荔枝轉而端了葡萄過來。
很快一盤葡萄都要見底,她話本子也看了一大半了,床上的人還沒有轉醒的樣子。
孟時笙有些擔心,她將林宴安額頭覆著的毛巾取了來,用手探了上去,另一隻手摸在自己頭上。
還是好燙,似乎沒有降下多少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