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也自請去……見……見性崖思過。”
瀾靈素“噗通”一聲也在徐承禎旁邊伏地跪倒,但是寬大的袍擺牽扯著壓在腳下有些不舒服,她小心翼翼地伸了伸小腳腳,想把袍擺扯開些,可伸出去的腳卻碰到了徐承禎的鞋側。
“……”
徐承禎不料她在這樣的場合還這般大膽,而且居然要自請去見性崖思過,這般明指暗示之下,他輕皺起眉,但耳尖卻還是不受控製地熱起來。
他忙移開目光,收攝了心神,不去理她。
在座的五位真人恍若無所察覺,全都沒有言語,一時間整個大殿內寂然無聲。
不多時,涵虛真人打破尷尬的沉默,微笑問道:“靈素,為何要自請去見性崖思過,你又有何過?”
瀾靈素恭敬地叩首,才答道:“萬事皆有因果,朱麗葉偷盜承禎師叔的令牌,是靈素沒有教導好,靈素便是起因,若要承禎師叔一個人承擔這結果,卻是不公平的。”
雖說徐承禎這人刻板無趣還認死理,不怎麼討人喜歡,但也算是個好人。
瀾靈素覺得要是沒有遇到他,她混進天權派也不會像現在這般容易,他卻因此受罰,她自認做不到獨善其身,得做點什麼來讓自己安心,哪怕這些在別人瞧來並沒有任何意義。
再說了,她也有自己的小私心。
比起練功,還是麵壁思過更……輕鬆點。
而且還能跟徐承禎套近乎,畢竟他在天權弟子心目中的地位也挺高的,與他交好,對自己來說更是百利而無一害。
涵虛真人捋須,望向玄微真人:“玄微師弟,你信宗執掌門中戒律刑罰,此事該當如何決斷,便由你來定吧。”
可還不等玄微真人開口,就聽那代掌門廣成真人捋須開了口:“修行先修心,既然你有這番心意,那便與承禎一起去見性崖靜思冥想,用心參悟。”
說完,他又轉向徐承禎道:“你們去吧。”
“弟子領命。”
徐承禎伏地一拜,瀾靈素也學著他有模有樣地拜了拜。
廣成真人臨走前,還不忘將朱麗葉還給她。
這事終於按照自己的心願塵埃落定了,她徹底鬆了口氣,從此可以安心了。
等她站起身時,卻發現徐承禎已走遠,當下一跺腳,小跑追上去,繞到他身前,柔聲笑道:“師叔幹嘛走這麼快,我們什麼時候去見性崖?需要準備些什麼呢?”
雖然已是天權最小的普通男弟子道袍,但依然掩不她那芙蓉初放般的婀娜身段。
這一聲嬌俏的笑,讓他又想起在大殿時,她用腳輕碰自己的情形,不由心頭突跳了下。
徐承禎別開眼:“不必收拾,現在就過去。”
“……”
那怎麼可以!
一去就是兩個月,想也知道她完全沒機會寫信。
瀾靈素靈機一動,微紅著臉捂著肚子:“那……師叔稍等我一下可好?”
徐承禎一愣,半晌才明白過來,當下轉過身,應了一聲:“嗯。”
瀾靈素也不覺尷尬,畢竟她是個普通人啊,吃喝拉撒睡,一樣都不能少。
左右看看,也不知道外門的衛生間在哪裏,也不等她開口,就見徐承禎抬手朝不遠處一指:“那邊。”
“多謝師叔,愛你1
她一高興,嘴巴就跟開了瓢似的。
果然,就看徐承禎整個人愣愣地站在原地,望著那青色道袍的麗影跑開,半天都沒回過神來。
瀾靈素也沒留心這些,畢竟從前在家時,她和母親師姐們整日裏愛來愛去,早已習以為常了。
一路狂奔到外門獨有的茅廁,她掩上門,就將朱麗葉放下,從乾坤袋裏掏出紙筆,洋洋灑灑寫了兩大張紙,也來不及通讀一遍,趕緊就將兩張紙對半橫折,夾在右手食指和中指之間,然後默念法訣。
眨眼間,那紙便自己抖顫裂開,重新散做一片片粉白瑩潤的花瓣,向西麵飄去,被風一卷,隨即化作粉屑,漫天浮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