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源的老板……?
宣嬈摸著黑貓的下巴,桃花眼微眯,像炎官那樣麵容和善,和人說話都帶著三分笑意的人,竟然也有這樣蠻橫、仗勢欺人的親戚。
沒多久,一個看著憨實的中年男人出現,瞧著樣子應該是女人的丈夫。
“大庭廣眾的,不要鬧了。”他扯著女人的袖子,沉聲道:“不要扯到鬱之。”
正大光明偷聽的人眉尾一挑,原來是仗著盧鬱之的勢。
女人絲毫沒有收斂,反而有所倚仗地嚷嚷:“提他怎麼了?他欠我們家一條命,我作為苦主怎麼就不能提了?”
男人麵色露出痛苦,對著幹嚎鬧騰的孩子,厲聲責罵,直接把嬌氣的孩子弄哭了。
女人的罵聲、孩子的哭聲、男人為難的求饒聲,亂燉成一首難聽的狂派搖滾。
宣嬈捂住黑貓的耳朵,輕嘖一聲,暗道:盧鬱之哪裏來的奇葩親戚?
“宣嬈女士您的氣泡水。”正被吐槽的人突然冒出來,塞給她一瓶氣泡水之後,匆匆留下一句“我先去處理一下”,然後就快步走向搖滾演唱會前排。
“怎麼了?”
他嗓音清冷,即使在鬧市之中也是獨樹一幟。一出口,就鎮住了局麵。
女人雖然依舊一臉倨傲,但是,卻下意識閉上了叨叨的嘴。
見狀,男人趕緊抱起鬧騰的孩子,“小寶兒,爸爸帶你去吃蛋糕,好不好?你不是一直想吃嗎?”
孩子由悲轉喜,靠著爸爸懷裏抽抽噎噎地點頭,隻是還是不舍地望著跳樓機。
工作人員在盧鬱之的示意下,將樂源免費的票送上去,聊表歉意。
女人翻著白眼收下票子,然後狠狠瞪了盧鬱之一眼,發泄怨氣,隨即從男人懷裏搶過自己兒子,踩著高跟鞋,宛如一隻高傲的開屏孔雀一樣,忿忿不平地走了。
“鬱之,對不起啊1男人麵露歉意。
盧鬱之半垂眼眸,淡淡道:“韓叔叔不用道歉,你們作為客人,是我招待不周。”
兩個人生硬地寒暄兩句,男人對著盧鬱之扯著嘴角告別,然後去追自己老婆孩子了。
搖滾樂結束了,周圍看熱鬧的人也漸漸散開了,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盧鬱之長身獨立,精瘦的脊背略顯寂寥。
宣嬈將貓貓抱緊,覺得“韓”這個姓,有些耳熟。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遇到那一家三口之後,盧鬱之身上的氣壓更低了。
平時像一個冰箱,時不時還能蓋上蓋子收斂一下,現在就像冰川南極,寒氣瞬間席卷一切。
見他心不在焉的,宣嬈幹脆打道回府。
回家第一件事,宣嬈就找到了炎官,“查一下韓家,就盧鬱之的同學的家人。”
回程時間足夠讓她想到了“韓”,這個姓代表什麼。
炎官聞言麵露詫異:“他們有什麼問題嗎?”
宣嬈搖頭:“不確定,先查一下,尤其注意問一下,他們夫妻兩個人當初對待韓毅的態度。”
方才在遊樂園見到那一家三口,尤其是那個罵罵咧咧的女人,總讓她覺得有一種奇怪的違和感。
自己的兒子因為盧鬱之高考失利了,繼而又意外失去了性命,她見到罪魁禍首態度不好,理所應當。
可,大聲嚷嚷“欠一條命”,輕描淡寫地將一般母親視為噩夢的事兒隨意講出來,這樣的做法,太違和了。
就像是自己兒子的一條命,在她眼中,成了一個可以拿捏住盧鬱之的道具一樣。
盧家出手很快,下午交代的任務,晚上整理好的文件,就出現在了宣嬈客房的桌子上。
看著上麵詳細地記錄著,韓家細無大小各種零碎的事兒,宣嬈的目光迅速掃過去,最後在韓家家人關係這一項停留了許久。
翌日。
三個人一起坐在餐桌上吃早餐,宣嬈帶回來的小黑貓玄墨,也有一份頂級的貓糧,喵嗚喵嗚地吃得很香。
玄墨通體漆黑,吃飯的時候很斯文,動靜很小,炎官盯著看了一會之後,突然大笑。
在兩人的狐疑的目光中,他指著腳下的玄墨,“你們看看,小玄墨吃飯的時候,像不像一個小黑洞,慢慢吞噬貓糧。”
宣嬈下意識看去,就瞅見一團黑毛球,連五官都沒了,在腦袋位置的毛發輕輕顫動之時,貓糧也在隨之減少。
還真像黑洞吞噬貓糧。
宣嬈莞爾一笑。
盧鬱之難得眉宇間也染上淺淡的笑意。
炎官掃到了他的笑意,眼眸閃過微光,“鬱之啊!我聽王管家說,昨天很早就帶宣嬈女士回來了。”
盧鬱之手指握緊筷子,略帶歉意:“昨天發生了一些意外,讓宣嬈女士玩得不盡興,是我的錯。”
“錯都犯了,說道歉多餘了。”炎官突然對著宣嬈介紹:“東城那邊有一處私房菜館,黑珍珠級別的。讓鬱之帶你去嚐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