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溫柔又專注地看著她,阮綰忍不住紅了臉,她點了點頭,起身踮腳,飛快在男人薄唇便親了一下,扔下一句“我等二爺回來”就快步離開了。
沈二爺看著少女提著裙擺倉促逃跑的背影,像是偷吃小魚幹的貓兒,他伸出修長的指尖撫了撫唇間,鳳目含著溫柔的笑意。
一旁的興文像木頭一樣站了許久,看著自家主子露出的癡笑,忍不住搖了搖頭,這陷入愛情裏的男人啊,會變。
此時榻上傳來的聲音越來越大,沈二爺聽得裏頭動靜,冷意取代眸中笑意,他朝著興文道:“將他迷暈,送去顧逸明那處,他知道如何處理。”
“是,奴才明白了。”興文言罷,進了內室,此時段秉言已經悠悠醒來,看著周圍陌生的擺設,正疑惑,便看到一個人影閃了進來。
他正打算開口說話,便被一塊刺鼻的帕子捂住了口鼻,他奮力掙紮著,然而越是掙紮,越是暈的快,不過一小會兒,段秉言又暈了過去。
興文拍了拍段秉言的臉,確定他徹底暈過去了,便一把扛起他出了內室,此時沈二爺正坐在外室,手中把玩著一根筷子大小的銀針,正沾著墨汁,一筆一劃,在桌上寫著什麼。
“興文,暫且將他放下來。”沈二爺手中動作一頓,看著興文肩上的段秉言,眸中寒意溢出,若非時機未到,他一定親手要段畜狗命。
興文不明所以,依言將人放在地上,沈二爺起身,拿著手裏的銀針,將墨盤放在地上。
男人手執銀針,在段秉言臉上懸空比劃了幾下,繼而便將染著濃黑的墨汁的銀針,刺入段秉的皮膚裏,因針尖極小,且沈二爺動作不大,所以隻有輕微的刺痛感,段秉言壓根沒醒來。
興文看著自家主子拿著銀針在段秉言的臉上紋字,隻覺得恐怖至極,一股瘮人的冷意自背後脊髓爬升,他心裏隻有一個念頭,便是還好他不是沈二爺的敵人。
沈二爺那般芝蘭玉樹的儒雅君子,骨節分明的手執著銀針,看著像是君子作畫,然而誰又能想到,君子並非君子,而是白切黑呢?
過了半刻鍾,沈二爺終於停下手中的動作,他將銀針扔在一旁,揉了揉手腕,慢條斯理道:“興文,這字如何?”
興文聞言,身子猛然一縮,緊張地咳嗽了一聲,顫巍巍道:“主子,這……好字!”
“嗯,你帶他離開罷。”沈二爺看著他的傑出之作,滿意地點了點頭,繼而朝著興文擺手,示意他帶段秉言離開。
興文恭敬應下,將段秉言一把扛起,順著小路匆匆往沈府後門而去,此時顧逸明派來的人已經駕著馬車等在門口了。
那個小廝見興文扛著一個人來,連忙過去搭手,誰知好巧不巧,就看到段秉言的臉,上頭寫著兩個黑字:畜生。
他以為是寫上去的,疑惑問道:“兄弟,為何這男人臉上寫了這麼丟人的兩個字?”
興文聞言,並不言語,將段秉言放到馬車上以後,方才幽幽/道:“不是寫的,是一針一陣紋上去的,用的是墨汁,洗不幹淨,這輩子,也啊擦不去的。”
他話音一落,那個小廝臉色煞白,他愣了好一會兒,方才緊著嗓子眼道:“這……誰下手這麼狠?”
“他惹了不該惹的人,這是他的下場。”興文言罷,示意那個小廝好快將段秉言帶走,那個小廝也不好多問,便抱了抱拳,駕著馬車離開了。
興文看著馬車消失在街角,忍不住感歎道:“二爺這次,是真被惹惱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