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杖悠仁剛想說話, 突然意識到什麼,隻匆匆忙忙地留下一句:“詳細的以後再說,我要走了。”
外界的打鬥聲停止了, 也就是說, 十秒到了。
宿儺在他體內製造的結界似乎與現實有一定的時間流速差別。
虎杖悠仁這麼想著,忽略了宿儺在他看來可以忽略不計的掙紮,輕鬆拿回自己身體的控製權。
然而還沒等他看一眼閃爍著微弱光芒的夜空,他的意識再次陷入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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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麵宿儺在和那個白毛咒術師短暫的戰鬥過後不但沒有緩解內心的躁動,反而更加煩躁。
完全沒打盡興。
但是麵對結界中這個奇怪的存在,他卻連碰都碰不到。
“嘖, 果然, 我就說有一頭清爽直發的男人裏沒有好人。”
奇怪的存在說話了。
宿儺表情陰晴不定垂眸看著自己的手掌,沒想到那個小鬼對自己的身體掌控程度能輕易超過他的侵占, 聽到這話抬頭打量了一眼不遠處銀色天然卷男因嫉妒而扭曲的嘴臉,嗤笑道:“羨慕就直說,居然會在乎這種外在的東西,你這福靈還真無聊。”
“誰會羨慕直發啊!混蛋你別亂說啊,我才沒有偷偷嚐試過離子燙什麼的呢!也沒趁著隔壁商場大減價囤了很多強力發膠喂,你那是什麼眼神啊!啊?怎麼?不相信銀桑的話嗎!”
櫻發咒靈輕蔑地瞥了一眼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貓炸毛跳腳完反而自爆的銀發男人,嘴角嘲諷的笑高高掛起。
要是離子燙和發膠的話, 我倒是很相信。
“雖然銀桑變成直發絕對比他帥!但是銀桑絕對沒有覺得天然卷不好哦, 不如說天然卷才是我的獨特萌點, 能把天然卷的魅力詮釋的如此淋漓盡致的也隻有銀桑才能做到吧?呐?”
阪田銀時的死魚眼充滿期待地看向櫻發咒靈。
“嗤。”
宿儺:無慈悲jpg
“混蛋我要殺了你!”
他悲憤欲絕地拔出木刀, 身法亂七八糟卻意外敏捷
地砍向咒靈。
這又勾起宿儺的興趣。
抱著試探的心思沒有躲開, 反而姿態閑適地站在原地等待木刀與他的身體接觸的一瞬間,饒有興致地觀察他從未聽過的“福靈”的主動攻擊會有什麼變化。
“嗯?”
在木刀刀尖穿透他的皮膚那一刻,和之前那次模糊的感覺不同, 盡管依舊沒有任何外傷,刀尖像是通過一片空氣毫無阻力,然而這次他清晰地感受到體內力量被不斷削弱,力量像是流水般離開他的身體,源源不斷地向一個方向移動。
那感覺,簡直像是他的力量被對麵吸走了。
不,不是像。
兩麵宿儺眯起了猩紅的眼睛,瞳仁緊縮。
難道真的有“福靈”這種東西的存在?
老實說他一開始聽到阪田銀時在和虎杖悠仁解釋自己的來曆時,他是當做笑話來聽。
因為就連千年前便存在的他都沒聽說過的事情,與其說是他孤陋寡聞,不如說這件事根本就是他為了哄騙虎杖悠仁的身體,得到他的信任才撒的謊更讓人信服。
然而現在似乎有什麼東西打破了他的認知。
這種力量從體內流走的感覺十分不愉快,但好在那把木刀在停留了兩秒後就迅速被它的主人收回。
“嘖,忘記我現在是替身使者了。”
木刀的主人不爽地嘟囔著,似乎對自己對咒靈的克製並不知情。
兩麵宿儺四雙眼睛都緊緊盯著那個過於快放棄的男人,心裏猜測著替身使者到底是什麼。
“不過你都聽到了?”
銀發男停下揉抓自己卷的厲害的頭發的動作,不知為何聲音聽起來有些心虛。
“啊,雖然力量失去了大部分,但至少在自己的結界裏發生的事情還是能夠掌控的。”
宿儺緊繃的肌肉並沒有放鬆,眼神卻稍稍冷靜,看向那個不光是氣質,連長相都格外懶散的家夥。
那雙沒有幹勁的死魚眼給人的感覺十分火大,而且眉毛和眼睛之間的距離太大了吧?
不爽,想殺人。
但是
打又打不死,趕又趕不走。
煩。
櫻發的男人收起兩條胳膊,回到正常人的形態,眼不見心不煩地向另一個方向走去,他需要平複一□□內狂熱躁動的血。
在種種因素的牽製下,宿儺選擇了暫時無視他的結界裏多出的不明存在。
現在斷定福靈的存在還是太早了,那種能吸走別人的力量的能力也有可能是某種罕見的咒術類型,總之,要證明他是福靈,還需要更多證據。
在暴躁嗜血的外表下,宿儺的性格意外的謹慎多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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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少年,感覺怎麼樣?”
和得知侵占身體無望便把自己封閉在結界,沉寂下來不知道在謀劃些什麼的兩麵宿儺相比,自稱為“福靈”的阪田銀時就活躍多了,剛從不安混亂的夢中睜開眼就能聽到他關切的問候聲。
“該吃早飯了,銀桑要喝冰箱裏的草莓牛奶。”
雖然關心的是冰箱裏那盒草莓牛奶的保質期。
虎杖悠仁原本還未從夢中完全清醒,心髒處有種難言的壓抑感,聽到這話卻很快從這種情緒中走出來,嘴角扯開無奈的笑,拉開被子下床去取牛奶。
他做了個夢,說不清是噩夢還是什麼,從剛起床到現在走到冰箱,關於夢的記憶已經消失的差不多了,隻剩下支離破碎的混亂片段,和最後的結尾。
他坐在陌生的桌子前,把冰涼的草莓牛奶倒進兩個杯子裏,柔軟的吐司捏在大拇指和中指上,沒有急著吃早飯,而是在把一杯草莓牛奶倒進不知何時左臉上長出的嘴裏後,身體裏的租客不斷催促的聲音消失,他才開始繼續回憶剛才的夢境。
夢的整體基調都是深色調的暗紅色和灰黑色,零星的幾個片段都是混沌而無邏輯的,大體應該都是些扭曲的殘肢,隨意丟棄的染血刀刃,枯萎的花朵和草木